這殺氣。
我再次警惕,心想他不會是后反勁,又決定要報復我了吧?
「你。」浮黎指著我。
我悄悄摸上劍:「我怎樣?」
「你是真餓了,什麼不要臉的貨色都看得上?」
我:「……」
我:「???」
有仇就報仇,你罵我干什麼?
12
我發現不管是三百年前還是現在,我始終無法理解浮黎。
但我能看出他這次真的在生氣。
我不明白:「你知道我下凡來是干什麼的。」
天條變更不是秘密,我這個戰神因為修無情道被貶也眾所周知。
「三百年前算我對不住你,但這次你既然說了不愿意,我定然不會勉強你。」
不勉強他就要去找別人。
這麼簡單的道理,他有什麼好生氣的?
我自覺這話沒毛病。
但浮黎好像有毛病。
不知道是我那句話給他造成了誤會,他天人交戰了幾息后……冷臉解開了自己的腰封。
我手一抖,連被子里的劍都滑出去了。
之后的事,只能說,怪我們太熟悉彼此的身體。
浮黎沒等我拒絕,直接放出了自己的狐尾和狐耳。
那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在我周身游走時,我終于想起來,三百年前的我為什麼那麼沉迷和他雙修了。
好像的確不只是為了修為。
「兩根怎麼了,兩根就比我強嗎?」他喘得人耳根發軟,說出的話卻下流無比,「說,你更喜歡誰的?」
我緊緊捂住自己的嘴,不明白事情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說好不再糾纏在一起呢?
這還能纏得更深嗎,我請問呢?
啊,還真能。
我沒忍住漏了點聲音,浮黎微微一頓,而后像打了雞血一樣愈發兇狠。
感覺自己像條破破爛爛的小木船,被洶涌的河水拍得左支右絀,驚濤駭浪中唯一能倚靠的只有那團滾燙炙熱的火紅狐尾。
然而下一瞬,狐尾本身也變成了新的波濤。
……
等我恢復意識時,天色大亮。
我下意識去摸枕邊的劍,卻摸到了一對很有彈性的狐耳。
狐耳的主人聲音沙啞:「我伺候得好嗎?以后還找別人嗎?」
這話說得,好像我是什麼不正經的花心浪蕩子一樣。
浮黎試探地伸出手,見我沒推開他,緩緩摟上了我的腰:
「昨夜快活嗎?你在天界,能有這般的快活嗎?」
這不是廢話嗎。
我想都沒想:「我都當上戰神了,當然快活。」
浮黎沉默了一瞬,而后強調:「你可能沒關心過……我現在是妖王了,認真比較的話,地位不比上天庭的戰神低。」
不是,這就開始炫耀了嗎?
我強擠出一個從容的笑:「是嗎,那很好啊。」
浮黎等了一下,發現我真的只有這一句話說后,狐耳都立起來了:
「就沒了?你聽見我當上了妖王,就沒別的想說的了?」
服了,以前怎麼沒看出他這麼愛裝。
我偷偷翻了個白眼,嘴上仍客氣地:「恭喜恭喜哈。」
看見了我那個白眼的浮黎:「……」
浮黎:「其實有沒有一種可能,你不是無情道,你只是單純缺心眼呢。」
我:「?」
睡完就翻臉?
他好渣。
13
炫耀就算了,還明里暗里諷刺我。
我就是王八我也忍不了了。
我一腳蹬在浮黎的腰上,正要把他踹下床,卻被浮黎熟稔地用尾巴纏住了腳踝。
「動不動就翻臉,破毛病。」
光滑柔軟的狐貍毛到處亂蹭,愣是給我蹭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忍無可忍:「你到底想說什麼,別磨嘰了。」
浮黎嘴唇動了一下,無聲地說了幾個字,好像是「你愿不愿意……」。
但那句話很快被他吞了回去。
他認真看了我許久,感覺像是想把自己的視線化成鑿子,鉆進我的腦袋看個清楚。
半晌,他輕聲嘆了口氣,抬手拈住了我的下巴。
「謝端,我是想說,既然我已經當上了妖王,那我的身價就和三百年前不一樣了。」
「我知道你這次下凡是為了生出情絲,我也相信我有讓你生出情絲的本事。昨夜算是意外,但你之后如果還想睡我,就得拿出誠意。」
我:「……啊?」
不是,妖界窮成這樣了嗎?
需要妖王親自出來,呃,賺那什麼資?
見我震驚地看著他不說話,浮黎干咳一聲,十分虛張聲勢地找補道:
「不要誤會,我可不是對你念念不忘。我只是發過誓,要親自破你的無情道。」
啊,原來是這樣啊。
那就合理了。
我悄悄松了口氣。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浮黎真喜歡我,喜歡到時隔三百年還放不下我呢。
對于他這種舍己為人的精神,我十分感動,但只能拒絕。
顧忌著妖王的尊嚴,我委婉道: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可能不太方便。」
浮黎咬牙微笑:「我請問是哪里不方便呢?」
呃,這個。
「是我要求太高了嗎?那我可以適當放低一點要求,但我畢竟是妖王,太遷就你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還不說話,是你需要我幫你重生情絲,你就不能主動點,非要我主動?」
「你真的沒想過要跟我和好嗎?我就問問,沒別的意思。哦,沒想過啊。沒想過就算了,行吧,其實我也沒有很在意這個事,笑死。」
「……不是,到底哪里不方便你直說行嗎,別逼我求你。」
那對我一直很喜歡的狐耳,被浮黎低頭塞進了我手心。
我下意識揉搓了兩下,剛要開口回答他的問題,卻被他重新搶走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