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磨刀是一個道理。
硬腦殼子啃多了,再尖利的牙也會有磨損。
現在競爭多激烈啊,牙口不好怎麼能在尸群中脫穎而出呢。
并且,現在新鮮活人是越來越難找了。
這些喪尸也不挑食,什麼牛啊羊的,來者不拒。
牛肉多難啃啊。
眼瞅著這些喪尸的咬肌是越來越發達了。
我的工作量也越來越大。
頸椎病快要犯了。
冰箱里已經塞不下什麼東西了。
嗐,雖說我給他們修牙的成本遠超這些物資,但現在的情勢,錢是最沒用的東西。
只有實實在在的食物,才是保命的根本。
畢竟,末世已經降臨一周了,救援人員尚未趕到。
更令人恐慌的是,網絡通訊已經斷掉。
人與人之間,徹底失去了聯系。
很難想象,喪尸竟然成了我的保命符。
顧客是上帝,原來是這個意思。
不過,可能是上帝們太過保佑我了。
糧滿倉的岳氏牙科,很快引來了別人的眼紅。
8
這天晚上,我正吃著紅燒兔肉,卷簾門忽然被拉開了。
「洗牙嗎?等會兒啊。」
我頭也沒抬,瘋狂干飯。
「嘿嘿,岳哥,是我,小黃啊。」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立刻沒了胃口。
「喲,是黃醫生啊,有何貴干?」
我看著黃越明顯憔悴的面孔,不咸不淡地說著。
不是我擺架子,這個黃越實在煩人。
他也是一位牙科醫生。
雖然技術不咋好,但歪門邪道是一套又一套。
我的岳氏牙科有口皆碑,那可是多年來兢兢業業的心血。
他可倒好,把診所開在馬路對面,還取名「越氏牙科」。
不知情的顧客,就這麼進了他的店。
這也罷了,都是同行,有錢大家賺嘛。
關鍵是這貨技術不行,后來拔個牙,給人整面癱了。
這事被傳出去后,黃越又搞了個騷操作。
他第一時間換了牌子,改了店名。
我是人在店中坐,鍋從天上來。
客戶流失是小事,可名聲受損就很難忍了。
當時我極力克制自己找他算賬的沖動,硬生生把這口氣忍了下去。
不然,岳氏牙科怒砸同行診所的新聞,恐怕會被這孫子宣揚的滿城皆知。
「岳哥,以前的事是我不對,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
黃越諂媚地笑著,盯著我的紅燒兔肉挪不開眼。
「啊行了行了,想要什麼自己去冰箱里拿。」
好歹是人命一條,我也不打算在這個時候跟他計較。
我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指了指冰箱。
「岳哥,我不是來要吃的。」黃越趕緊擺手。
「那你想要啥?要我的命?」
「俗話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你能不能也給我介紹點顧客?」
黃越表明來意,一臉期待地看著我。
看來,這孫子在馬路對面,把我店里的情況看了個明明白白。
夠雞賊啊,直接跟我要顧客了。
「黃越,你是真不怕死啊。」
「你要是出什麼醫療事故,會被啃的懂不懂?」
「你以為喪尸好惹?」
我腦補出黃越得罪喪尸被啃掉半個腦袋的畫面。
「沒事,我最多把喪尸整腦癱了。」
「那也算造福社會了。」
黃越很自信。
「說得也是,我相信你有這個本事。」
我答應了黃越的請求。
畢竟,冤家宜解不宜結嘛。
何況我的工作量太大了,有個人能分擔也是好的。
我這里的物資已經多到塞不下了。既然他想分一杯羹,那就分吧。
至于他的技術能不能得到喪尸的認可,就不關我事了。
第二天一早,我給排隊的喪尸編了號。
單號歸我,雙號歸他。
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煩,我還特意說明,要是有任何不滿,跟我沒關系。
黃越喜笑顏開地帶著一隊喪尸,提著雞鴨果蔬回了馬路對面。
第一天,無事發生。
第二天,一切正常。
第三天,馬路對面傳來了一聲慘叫。
9
是黃越的聲音。
難道……被啃了?
說好的把喪尸搞成腦癱呢?
聽這聲音,像是他自己被打成了腦癱。
我,以及店里的喪尸顧客們,紛紛往對面看去。
一只鴨率先飛了出來。
然后是滅菌器,潔牙機,牙椅。
最后,伴隨著拔牙鉗之類的小器械落地,黃越被丟了出來。
看來是把生意搞砸了。
嘖嘖嘖,我都把飯喂到他嘴里了,他還是吃不了。
太慘了。
沒等我感慨完,趴在地上的黃越忽然一個鯉魚打挺。
嗯?小黃難道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想多了。
他變異了。
他帶著脖子上的血洞,朝我的店走來了。
一邊走還一邊嗚哩哇啦地喊著。
下一秒,他身后追出了一只面目猙獰的喪尸大哥。
看到那只喪尸的牙,我懂了。
黃越這小子真的是作死。
我也不懂他是怎麼能給人把牙磨的大小不一,高低不平的。
這一口牙此起彼伏,啃地瓜都費勁。
嗐,看來還得我出手啊。
我打算大發慈悲,幫黃越收拾這個爛攤子。
但我沒想到,喪尸雖然不是人,但黃越是真的狗。
我以為他沖進來是想尋求幫助的。
但他呲著牙就沖我的脖子來了。
他想啃我!
笑話,我能吃這個虧嗎?
我的喪尸顧客們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的牙齒守護者被襲擊嗎?
沒等我下令,我的 VIP 們就紛紛出手,把他摁在了治療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