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本上不是說,這些精啊怪啊,隨時都能變出金銀珠寶的嗎?
怎麼我遇到的這只……這麼樸素呢?
白爭聞言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不能隨意在人前使用法術,不然天雷就會追著我劈的。」
原來如此。
難怪那次被黑衣人圍攻后,他就變成了焦黑的狐貍。
想到他當時可憐的樣子,我捧著他的臉認真囑咐道:「那你以后可別再用了,我還是喜歡白色的狐貍,你變黑之后都沒那麼好看了。」
白爭有些生氣,眉心那顆紅痣都皺了起來:「你就是貪圖我的美色,柳金珠,你沒良心。」
25
那些黑衣人再也沒出現過。
關于這些人的來歷,白爭曾提取過他們的記憶。
「這些人都是什麼太原王氏養的暗衛,金珠,你之前得罪過他們嗎?」
太原王氏,我只認識一個人,王若華。
要是沒有這次刺殺,我都快忘了那段在東宮的日子了。
十里鎮離上京頗遠,很多消息都很滯后。
我才知道,在我離開后半年,王若華并沒有能成為太子妃。
而太原王氏一族,幾乎被李時弘全部剿殺。
我只覺不可思議。
既如此,那這太原王氏的暗衛應該去刺殺李時弘啊,何苦千里迢迢地跑來這十里鎮?
但我也沒有再費心思去琢磨這些人。
因為離我與白爭成親的日子愈來愈近了。
上一次成親,因為李時弘身份隱秘,所以便只簡單地在我爹娘牌位前磕了個頭。
但這次,白爭愣是一個流程都不愿意省去。
三月初七,大吉,宜嫁娶。
全村的人都來吃我的喜酒了。
院子里張燈結彩,入目都是喜慶的紅色,連雞窩上都貼了個小小的「囍」
字。
白爭特地請了四個抬轎人。
我坐在紅色的轎子里,被人從小院里抬出,繞著村子一圈,又抬回了小院。
一路上,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跨過火盆,拜過天地后,喜宴便正式開始了。
村里的人都紛紛舉杯向我道喜,連春秀都紅了眼眶:「金珠,以后的日子都會是好日子了。」
我點了點頭,笑著應道:「會的。」
喜宴上,還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一身青衣,書生裝扮,明明沒有長須,卻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他不是桃花村的人。
白爭偷偷告訴我:這是他的朋友,特地從很遠的地方趕來參加喜宴的。
等我再欲尋時,那中年人不知何時已經離去了。
只是他的位置上,留下了一顆色澤深綠的珠子。
26
喜宴散去后,屋里只剩我和白爭。
燭光下,他一身紅衣,身形如玉,俊美非凡。
我望著他,幾乎要屏住呼吸。
他也深深地看著我,嘴角上揚,一雙桃花眼攝人心魂。
后來,燈火熄,狂風起。
稚嫩的花苞被風吹開,又嬌羞地合上,幾番往來,花蕊緊緊蜷縮,花瓣無ṱú⁾力地隨風輕顫。
直至天光大亮。
風才將將欲止。
意識即將消散之時,我突然想起成親前一段時間。
白爭常常背著我,捧著卷書看得很專注。
臉色通紅,連耳朵都立了起來。
當時我還在想,這只狐貍看書這麼認真,難不成還想考狀元?
現在才反應過來,那根本不是什麼正經書!
臭狐貍!
27
成親三月后,我在十里鎮買了間小宅子。
離餛飩攤不遠,轉個彎兒走幾步就到。
這日入夏,晴光萬里。
白爭在后面的鋪子里,一邊包餛飩,一邊盯著爐子上的雞湯。
我像往常一樣站在攤前。
就在這時,一道小小的身影走了過來,然后停在我的餛飩攤前。
我低頭看去。
只見李承衍錦衣銀冠,正板著一張小臉望著我。
「柳金珠,跟我回宮。」
稚嫩的嗓音中,帶著一絲虛張聲勢的威嚴。
我愣住了:「承衍,你怎麼來了?你一個人來的?」
李承衍畢竟只是個五歲的孩子,見我的臉上只有驚訝,沒有絲毫喜悅,心里有點委屈。
但他忍住了,以為我是故意裝出來的。
畢竟他知道自己這個娘親有多愛他。
所以他繼續面無表情地道:「柳金珠,父王已經登基了,答應封你為貴妃,你別鬧脾氣了,趕快收拾……」
我聞言趕緊搖了搖頭,示意他小聲點。
生怕被后面那只正在專心包餛飩的狐貍聽到。
白爭雖然看著溫和,但醋性極大。
之前因為我隨口夸了句隔壁的劉秀才,他就生了一晚上的悶氣。
我走出攤子,四下張望了下,并沒有發現異常。
但我知道,其中肯定有護送承衍的人。
「承衍,讓帶你來這兒的人,送你回去吧。」
李承衍聞言,沒有應聲,而是看著我微微隆起的腹部。
片刻后,他臉色不復剛才的倨傲,而是一片慘白。
李承衍自幼早慧,難得有這樣孩子氣的時候。
只見他癟了癟嘴,過來扯住我的衣袖帶著哭腔道:「娘……跟我走……」
他自從啟蒙后,知道我身份低微,便再也沒喊過我娘親,大多時候都是直呼其名。
我曾因此而傷心,但如今,他這一嗓子號開來,我竟莫名有些尷尬。
李承衍見狀,哭得更傷心了,死死地想要拽著我走。
正當我有些手足無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