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不管的意思。
那我得識趣,不能再打擾娘家了。
宋家暗中苛待,卻并沒禁我的足。
我和香蓮能隨時出門。
從酒樓吃完飯出來,忽然看到眼熟的身影一晃而過。
「那不是世子爺嗎?」香蓮驚訝道,「他身邊那位姑娘……好像是譚小姐?」
06
我和香蓮追上去,一路追到湖邊僻靜處。
「世子爺已娶妻,譚小姐還單獨與他相處,真不知羞。」見兩人拉拉扯扯,香蓮唾棄。
我擺擺手,站在樹叢后面聽他們說話。
「你找我做什麼?」譚雨柔發脾氣,「前面向我表白心意,轉頭就娶了妻,娶的還是我討厭的沈奕彤,真無恥!」
宋明安一副受傷的模樣:「你拒絕了,我才答應父親娶妻的。」
譚雨柔跳腳耍脾氣:「意思是我的錯了?」
宋明安連忙低哄:「當然不是你的錯!是沈家的錯,沈奕彤的錯,和你有什麼關系?那是父親定的妻子,我不喜歡,至今沒碰過那女人。」
我在樹叢后面握緊拳頭。
他認為都是我的錯,自己沒錯?
很好!
「真的?」譚雨柔轉怒為喜。
「真的。」
「那你一輩子都別碰那個討厭的女人!」
「好。」
譚雨柔高興起來,點了宋明安一下:「這還差不多。」
宋明安望向她的神情,充滿愛慕。
等兩人走遠,我和香蓮從暗處出來。
香蓮渾身顫抖:「姑娘,他們竟然……竟然……」
「別說了。」我冷冷地望著遠方的湖面。
欺我辱我至此,再不反擊,白活了十幾年。
眼看著譚雨柔和宋明安單獨上了小船,恩愛游湖,我忽然生出一個主意。
譚雨柔的婢女站在岸邊守候,這婢女跟著譚雨柔當狗,眼高于頂,平時也拿鼻子看人。
我讓香蓮沖上去撞她一下,毫無防備的婢女摔進湖中。
「救命啊!禮部尚書家的譚雨柔小姐落水啦!」香蓮大叫。
一堆人聞風而動。
香蓮趁機跑掉。
「譚小姐落水了?」
許多人聽說是譚家千金落水,紛紛跳入湖中營救,岸邊聚集了許多人。
等救上來才發現,竟然是譚雨柔的婢女。
「譚小姐還在湖里嗎?」有人問。
婢女臉色青白,不敢回答。
我躲在人群里道:「譚小姐好像和一個男人在船上私會。」
「什麼?譚小姐和男人私會?」
「這落水的可是譚小姐的貼身婢女!」有認識的人道,「譚小姐肯定在附近,難道真在船上與人私會?」
婢女嘴唇顫抖,說不出話。
眾人嘩然。
我和香蓮功成身退,悄悄離開。
然人太多,我們想往外走,人群往湖邊涌,竟一時間出不去。
待得越久,被宋明安發現的可能性越高。
我被推得踉踉蹌蹌,還好旁邊及時伸出一只手,將我拉了出去。
出了人群,我低聲道:「謝謝!」
「沈小姐。」
我驚訝抬頭,瞳孔震動。
面前的人,竟然是寧王慕容卿!
他回來了!
我緊張地環顧四周:「你不怕……」
慕容卿說:「放心,父皇已經知道真相,準許本王回京。」
原來如此。
我輕輕松了口氣。
他望著我,眸色深深:「可惜回來得太晚,不過兩個月時間,沈小姐竟然嫁作他人婦。」
我一怔,他……什麼意思?
還有,剛才我和香蓮做的一切,他有沒有看到?
「走吧,沈小姐。」
他依舊叫我沈小姐。
我有些恍惚地被他送回宋府。
那日,譚雨柔和宋明安在船上私會之事傳遍整個京城。
回到宋府很久,宋明安才狼狽地從外邊趕回來,神色焦急。
我故意等在院子里,裝作不知情的模樣,迎上去道:「夫君。」
宋明安不耐煩推我一把:「滾開!」
話都不肯搭一句便匆匆往主院趕。
我嘴角勾了勾,眼神變冷。
他在外面和別的女人鬼混,回來對我卻是這種態度……
呵呵。
很快,宋明安和譚雨柔的消息傳進宋家。
我聽到后搖搖欲墜,慌忙沖進主院質問:「世子爺,你和譚小姐怎麼回事?」
宋明安和婆母在說話,聽到我的聲音趕緊打住。
「進來也不通報一聲,沒規矩!」婆母訓斥。
我目中含淚:「外面都傳遍了,說夫君和譚小姐私會,被眾多人當場撞破……夫君,是真的嗎?」
宋明安臉色難看,惡聲惡氣道:「關你什麼事?」
……關我什麼事?
我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夫君?」
宋明安冷哼一聲,完全沒有一絲愧疚,也不解釋,仿佛我只是個無足輕重之人。
婆母看了他一眼,皺眉對我道:「還不是你鬧騰,將自己的夫君往外推,才有今日之禍,若你是個得力的,哪會淪落至此?」
一番話,竟將責任全推到我頭上。
仿佛我管不住夫君,沒伺候好他,才讓宋明安和譚雨柔私會,傷了宋家的顏面。
這一刻,我無比惡心,腦子里忽然升起一個瘋狂的念頭——不夠!今日的報復根本不夠!
宋明安敢和人私會,宋家人辱我至極,我也該給他戴綠帽子,才叫真正的報復!
望著宋明安和婆母斥責的眼神,我內心越來越憤怒,表情卻依舊冷靜。
這些年在侯府察言觀色生活,早就練就一副表里不一的本領。
「婆母說的是……」我委屈地哭哭啼啼,「都是我的錯!」
說完我便淚奔而出,回到院子里便病倒了。
我化了個嚇死人的病容妝,讓香蓮聲勢浩大地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