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館今日的戒備嚴了許多,連巡邏的人都多了一倍有余。
可是漢大人卻準時地在井口等著我。
他肥胖的背影有些孤寂。
我小聲地呼喚他:「漢大人,我在這呢。」
他快速地跑過來,往我手里塞了一張地圖。
我看著上面用炭筆畫出的路線。
和數字、拼音、漢字交雜的提示有些發蒙。
「地圖的意思是,營地在 2 仙橋?」
「對啊,你不會這都看不懂吧?」
「那我能走哪條道啊?」
「走成華大道。」
「不是,我是說這條道我能不能走啊?」
「能走啊!」漢大人使勁地點了點頭。
「能走哪啊?」
「到 2 仙橋啊!」
「不是,我們靜下心來好好談一下。」我拉著漢大人坐到井口。
「我。」我用手指了指自己。
「你是個人啊。」漢大人迫不及待的說。
我也迫不及待地用手抓住了他的嘴。
「我,這個被全城通緝的女人,能走哪條道啊?」
「走成華大道!」
漢大人急得直拍大腿。
「到 2 仙橋!」
這一刻我覺得好累,好像突然就原諒了這個世界。
我慈愛地伸出手摸了摸漢大人的禿瓢。
「我知道了,我走井。」
然后毫不猶豫地跳進了冰冷的井水。
此刻,再冷的水也沒有我的心冷。
我終于意識到了義務教育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在水里來回穿梭到半夜,我終于到達了二仙橋。
畢竟在水里看不到成華大道。
營地里有男人的淫笑和女人的慘叫。
我只敢在井的附近進行一些探索。
沒想到剛走了幾步,就被一個人拉進了黑暗里。
一雙手死死地捂住我的口鼻:「你別出聲。」
我確實沒法出聲,只能不停地點頭。
她卻急得不行:「你回答我啊。
」
我被憋得直翻白眼,腦海里全是要立刻普及義務教育。
當我以為我要死在這里的時候,她終于松開了手。
試探地問我:「你是個啞巴嗎?」
我大口地呼吸空氣,嗓子痛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又開始用力地比劃。
這次我看懂了她的意思。
她在問我:「你是個聾子嗎?」
09
幾乎是瞬間,我就確定了她是漢大人的女兒。
半晌我終于緩了過來:「你爹讓我來救你。」
她突然變得戒備了起來:「你認識我爹?」
我點點頭:「是啊,你爹是不是一個矮個禿瓢胖子?」
她使勁地搖了搖頭:「不是啊,你看我長這麼好看,我爹差不了。」
我借著月光看清了她一米五的身高,委婉地點了點頭。
然后拿出畫一個老丁頭的手法畫了一張速寫。
「你看這是不是你爹?」
她拿在手里端詳了許久,鄭重地對我說:「不是,我爹的褶子沒這麼黑。」
我再次確定,她一定是漢大人的女兒。
于是拉著她的手問:「這里有狗洞沒有?」
她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
我拍拍她的肩膀:「明天我帶鐵鍬來給你挖一個,你明天別吃飯了。」
「然后,告訴我他們的軍火放在哪兒。」
她露出了一個了然于胸的微笑,然后對著身后伸出了手:「請看。」
她身后,是成箱的軍火。
我歡快地抱起一箱就跑,跑的時候還不忘跟她說明天等我。
從這天起,我終于體會到了白嫖黨的快樂。
只是我一直沒能救出漢大人的女兒。
因為她有些落寞地對我說。
如果她跑了,那麼這些人一定不會放了她爹。
所以她寧愿待在這個虎狼窩里。
我只能一次次地往返搬運。
在我即將練出雄壯的肱二頭肌時,他們終于發現了自己的庫房越來越空。
許多時日后,他們總結出了一個道理。
當井邊發出一聲竊喜的笑聲后,軍火庫里的東西就會令人心疼地消失。
倭國人將這種詭異的情況稱為笑井疼。
我的白嫖行為被迫停止。
但是村長欣喜地說我們已經擁有了足夠的軍火,我不必再去冒險了。
可我已經對這種白吃白拿的行為上了癮。
最后一天的時候,我看著四周嚴密的守衛和新運來的物資。
忍痛扔了一個手榴彈進去。
營地里炸開一朵完美的蘑菇云。
情況變得混亂起來。
漢大人的女兒漢小姐趁亂帶著被抓來的人從狗洞逃跑。
為禍一方的倭國人死傷過半,小城終于擁有了喘息的機會。
與此同時,村長正帶著大家抓緊訓練。
他語重心長地對我說:「趁他病要他命,建國同志,咱們得抓緊了。」
可還沒等我們一鼓作氣徹底將倭國人趕跑。
他們便來了一個新的指揮官。
這個指揮官似乎對貞子有所耳聞。
這一次的營地里,沒有井。
村長愁得頭發全白了,也沒有想出辦法。
看著眾人,我再一次弱弱地舉手。
「那個指揮官,睡覺蓋被子嗎?」
10
擬定了初步的計劃。
我叫來了俊雄。
這段時間他高了,也壯了。
小小的孩子看著也能獨當一面。
我欣喜地摸摸他的頭:「俊雄啊……」
他卻有些不高興地打斷了我:「媽媽醬,瓦達西現在的名字叫俊保家。」
「好好好,保家啊,媽媽有一個任務想要交給你,你能完成嗎?」
俊保家的目光頓時堅毅了起來:「只要是媽媽醬交辦的任務,保家就算是拼了命也會完成的。」
「畢竟瓦達西的生命,就是用來守護媽媽醬和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