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虧心事做多了,他以為是冤魂索命。
于是他第一時間找了風水大師。
可風水大師道行不夠,還覺得他是瘋子。
王以民一日比一日憔悴,他擔心對方隨時會殺死他。
萬般無奈之下,他抹清所有之前犯下案子的蛛絲馬跡,隨即報警。
我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簡直不配為人!」
王以民哈哈大笑起來:
「等你變成了人偶,再慢慢罵我吧。」
「你不是問張醫生是怎麼回事嗎?」
「我現在就告訴你。」
「張醫生,是我的搭檔啊。」
15
原來,王以民和張醫生早就認識。
張醫生曾經也是風水大師,但因為行事狠毒詭異,被行業除名。
機緣巧合之下,他認識了王以民。
兩人臭味相投,一直在研究如何讓人偶長久不腐不爛。
原本進展很小,只能做到短時間保持人偶不腐,還能指揮木偶出去做事。
直到張醫生認出來阿汶是一個畫皮師。
這才有了用畫皮師的內丹,保持人偶柔軟細膩如活人的想法。
但因為當時我和秦向淵,揪著王以民不放。
于是兩人商量之下,決定遠走他鄉。
張醫生假死,王以民用木偶將他偷了出來,又將這個信息透露給阿汶。
阿汶生怕王以民跑了,不察之下趕來工作室想阻止他,不料卻中了兩人的圈套。
我不解地問張醫生:
「你為什麼要假死?」
「直接辭職不就行了?」
張醫生陰森森地笑了:
「當然……是為了洗脫嫌疑。」
「什麼嫌疑?」
張醫生上下打量我:
「說起來,你跟你爸長得還真像。」
「當年,就是他當眾說我心思惡毒,行事狠辣,把我從行業除名。
」
「從此,再也無人敢找我了。」
「你說……你該不該死?」
我……
從此世界上再也沒有童彤了。
請叫我鈕鈷祿·背鍋俠·彤。
王以民不耐煩道:
「行了,故事講完了,你準備好了嗎?」
「事先提醒你,活著被扭斷關節,可是很疼的。」
「但是為了保持人偶靈活,我不會給你用麻藥的,忍一忍就好了。」
王以民一步步朝我逼近,張醫生在身后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暗暗評估形勢:
兩人都不是什麼高手,我一個人應該可以搞定。
就是不知道秦向淵跑哪兒去了?
正在思索間,王以民拍拍手:
「寶貝們,起來干活了。」
16
隨著他一聲令下,房間內所有人偶「嘎拉」一聲,齊刷刷扭頭朝我看來。
我……
下一秒,人偶突然動了起來,紛紛朝我襲來。
臥槽!一對二改群毆了!還講不講武德了!
王以民的人偶也不知做了什麼手腳,格外靈活,幾乎與真人無異。
我左支右絀,很快落了下風。
就在一個人偶狠狠朝我撞來時,我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到來。
我跌入了一個有些暖意的懷抱,熟悉又戲謔的聲音響起:
「乖徒兒,千里送人頭,勇氣可嘉。」
我抬頭,正對上秦向淵的眼睛。
我忍不住鼻子發酸,沖他嚷道:
「要不是以為你出事了,你以為我愿意來啊!」
秦向淵似乎愣了一下,隨即道:
「我去拿下那倆王八蛋,剩下人偶你想辦法搞定。」
我:???
等下,分工可以換一下嗎?
秦向淵「嘖」了一聲:
「你不是大師傳人嗎?想點不科學的辦法唄。」
「馬克思與你同在!阿門~」
說罷,他靈活地避開一群人偶,向著對面兩個活人沖去。
剩下的人偶剛好撲在我眼前。
我眼疾手快掏出一張符咒,定住了最前面的人偶。
但人偶數量太多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正當我猶豫的時候,阿汶突然虛弱的開口了:
「你……你把我放下來,我有辦法。」
來不及多想,三道符咒凌空甩出,將吊在半空的阿汶放了下來。
阿汶摔在地上,卻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她驀地抬起頭,直直看向王向民剛才抱著的那具極美的人偶。
半晌,她苦笑一聲,喃喃自語道:
「終究還是同道殊途。」
說罷,她眼神一厲,決然又陰森地開口:
「畫人畫皮難畫骨,心愿難平,皮相何留!」
隨著她話音落下,整個人憑空燃起了火焰。
火焰之中,一張張人皮飛了出來,撲向王以民的人偶。
人偶對人皮,倒也不分上下。
我震驚地回頭看向烈焰中的阿汶:
「你不想活了?!」
阿汶似乎感覺不到灼燒的疼痛,漠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你是不是第二次見面的時候,就看出我的偽裝了?」
「那時我每天換皮去嚇唬王以民,但是我用了障眼法。」
「除了他,別人都以為始終是一張臉。」
我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我家是世代的風水師,我可能有點天賦。」
阿汶嗤笑了一聲:
「你不是有點天賦,你是天賦異稟。」
「真像……當年的她啊。」
就在這時,王以民和張醫生被秦向淵控制住了。
人皮與人偶也停下了動作。
阿汶陰狠地看向王以民: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纏著你嗎?」
「全是為了蒙恬!」
「我守了她幾千年!」
「只有這一世,我找到她的時間有些晚了。」
「她就被你做成了人偶!」
17
阿汶給我們講了一個跨越千年的故事。
千年以前,她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畫皮師。
她偷偷描繪美人的皮相,但卻不曾害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