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訕訕道:
「不好意思啊,不知道是同行!」
「誤傷誤傷……」
「不過這人皮……」
我瞇眼看了看已經取下來的人皮,倒抽一口冷氣,對秦向淵使了個眼色。
對方心領神會,以「證物」為由,將幾人打發走了。
隨后,我清了清嗓子:
「那什麼,是時候展示真正的技術了。」
「先說好,發生什麼你都不要慌。」
秦向淵嗤之以鼻:
「我慌個屁,你還能讓這玩意兒活過來是怎麼著?」
話音未落,我手指翻飛,雙手結印。
下一秒,那張還在滴血的人皮,突然動了。
秦向淵……
眼看人皮「忽悠忽悠」飛到半空,我趕緊問道:
「汝為何而來?」
人皮以指為筆,以血為墨,半空出現八個大字:
「刻骨為偶,逢場作戲。」
寫完這幾個字,人皮仿佛突然失去了支撐,落在了地上。
一片沉默中,秦向淵的手機響了。
他接起電話,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他突然臉色大變:
「阿汶失蹤了?!」
11
秦向淵皺眉:
「不行,還是得從王以民下手。」
「走,去探探他的口風。」
我伸手攔住他:
「等等,分兩頭行動吧。」
「這張人皮,我有個猜想,需要印證一下。」
「而且王以民若是有問題,也不會輕易被你試探出來。」
「你我一明一暗同時行動,比較保險。」
秦向淵似乎猶豫了,半晌才道:
「別莽撞,安全第一。」
我點頭答應下來。
他又深深看了我一眼,這才匆匆離去。
我戴上手套,撿起地上那張人皮,忍住惡心湊近聞了聞,愣了:
這人皮上,有一股幽幽的香味。
依稀還有些熟悉。
我凝神半晌,猛的一怔:
這是阿汶身上的香味!
阿汶是個畫皮師!
12
我一邊風馳電掣地開車,一邊在心里理清思路:
怪不得王以民說,每天都有不同的美女冒充他女友。
在這一點上,他還真沒撒謊。
畫皮師不老不死,全靠皮相支撐,手上可不得千八百張皮嗎?
一天一張小意思。
但問題是,阿汶為什麼要跟王以民過不去?
總不能是美女皮用膩了,想換個糙漢皮換換口味?
而且若是到了用人皮傳遞信息的地步,想必阿汶是遇到了危險。
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王以民又撤銷了報案……
我給秦向淵打電話說了自己的猜想,隨即又問: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匯合!」
秦向淵這廝,在電話那頭大聲:
「什麼?喂喂喂?聽得見嗎?」
「哎呀沒有信號了,真遺憾……」
說罷,吧唧把電話掛了。
我……
我特麼也是畢了業的人民警察,能不能別總把我當小屁孩護在后面!
大腦瘋狂運轉,時間不多了,不能一個一個地方瞎找。
萬般無奈之下,我只得撥通了我爸的電話:
「喂,爸?」
「我要學上回你說那個能尋人的法術。」
「對……就這個,快!10 分鐘速成!」
13
我按照法術指引的方向,來到王以民的私人工作室,卻四下都找不到秦向淵。
迫不得已,我只得向隊里請求支援。
放下電話,我斟酌半晌:
多一秒就多一分危險,我不能再等了!
我躡手躡腳潛入工作室,卻在看清里面場景的一瞬間,驚呆了。
眼前的場景簡直詭異透頂。
偌大的房間里,佇立著無數木偶。
或者說,是人偶。
王以民站在她們中間,半閉著眼睛,一臉陶醉地翩翩起舞。
懷里擁著的,正是一具極美的人偶。
阿汶被符咒吊在半空中,原本姣好的臉上,幾塊皮肉聳拉著,血絲呼啦的。
我松了一口氣:
還好,沒看到老秦。
就在我慢慢挪動的時候,一只手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小丫頭,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瞬間,王以民和所有的人偶都看了過來。
我汗毛直立,一個過肩摔將身后的人甩到身前,目瞪口呆:
「張醫生?」
「你不是死了嗎?」
14
王以民早已不是那副彬彬有禮的樣子,他一臉不屑地看過來:
「你還真有點本事。」
「可惜啊……既然來了,就乖乖被我制成人偶吧。」
我屏氣凝神:
「我都要死了,難道不配知道一下真相?」
王以民猶豫了一下,隨即道:
「也對,這麼精彩的一出好戲。」
「總要有人欣賞。」
原來,王以民起初只是一個普通的木偶師。
雖然可以勉強糊口,但離大富大貴還差得遠。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突然產生了一個靈感:
「既然木偶是仿照活人制作而成的。」
「那為什麼不能把人直接做成木偶呢?」
于是他將當時的女友迷暈,吊了起來,活生生將她所有的關節都掰斷。
又用細線吊住各個關節,制成了「人偶」。
隨后他用這種人偶去表演,由于逼真與新奇,所以廣受歡迎。
可當時他還沒有經驗,因此第一個人偶沒過多久就開始腐爛。
嘗到了甜頭的王以民怎麼可能放棄?
于是他一次又一次去談新的女友,在她們最愛他的時候,同時也是防備心最低的時候出手,將她們活活做成人偶。
在日漸扭曲的心理中,他仿佛獲得了新的快感。
直到最后一個女友——阿汶。
起初,他并未發現不對勁兒,只是被她的美麗所吸引。
誰知道就在兩人交往幾個月后,王以民準備動手了。
也就是在此時,阿汶開始每天都用一張新的面容來見他,而且正是他曾經殺害過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