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詼諧的語氣逗得我一樂。
這時軟臥包廂的門被推開,一道人影走了進來。
來人沖我和善一笑:「小姐姐你好,路上請多指教哦」
10.
我所在的火車軟臥包廂有四張床鋪,今天不是周末,人很少,剛剛一直是我一個人。剛上車坐我對面的這個小伙子年紀不大,看著比我都要小一些。
他似乎是個話癆,一上車嘴巴就沒停過。
但他長相頗為帥氣,眼睛靈動,加上妙語連珠,倒是不讓人反感。
我不擅長與人交往,很少說話,只偶爾點點頭。
男孩說他叫王飛,剛上大一,家里有事就臨時回來一趟,這次是回學校。
巧的是,他竟然跟我在同一個城市。
「小姐姐,加個微信吧,以后常聯系」
他笑著,露出兩個小酒窩。
伸手不打笑臉人,只是加個微信而已,我不便拒絕。
我拿起手機掃王飛遞過來的二維碼,愣了下。
那二維碼上寫著黃蜂二字,頭像是一只巨型黃蜂,趴在地面上,足足有小汽車那麼大!它那雙長長的大眼睛,泛著冰冷又殘酷的光。
對上那雙黃蜂眼的同時,我胸口掛著的吊墜猛地一跳,愈發灼熱……
「怎麼了小姐姐?」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這頭像挺特別!」
「那是,大黃蜂多酷啊!」王飛得意地挺了挺胸脯。
夜晚我睡在床鋪上,模糊中一個人影立在我窗前,向我緩緩伸出手……
我一個翻身坐起,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厲聲呵道:「你做什麼?」
車窗外的月光打在他半邊臉上,忽明忽暗,怎麼看怎麼詭異,竟然是王飛。
他沒有一點兒被揭穿的尷尬,怪笑了聲,聲音陡然變得粗啞,像壞掉的收音機:「嘿嘿……被發現了啊……」
緊接著他的臉和身體都開始變化,頭變成扁扁的三角形,眼睛也鼓了出來,大得可怕,頭上還長出了一對又細又短的觸角!
而被我捉住的手變成了大大的翅膀!
他整個人簡直就像只變異的大黃蜂!
不過見慣了各種鬼怪的我可不怕他。
我嗤笑了聲:「王飛,不,應該叫你鬼差黃蜂吧?」
那黃蜂明顯有點訝異,扇了扇翅膀,發出嗡嗡聲:「你怎麼知道的?」
我也得意起來:「我幫夫君辦公這麼久可不是白干的,我看到過冥界在逃鬼差的名單,又看到你的微信,就知道是你了!」
「張大仙背后的人也是你吧?不過……你年紀不小了吧?怎會看起來如此年輕?」看著比我都小,駐顏有術啊,這個我倒是很感興趣。
「不錯,正是老夫,到了我這種境界,皮相什麼的還不是信手拈來!」他的表情逐漸變得兇狠,「我幫他賺錢,作為報酬那些埋進土里的生魂全是我的,是你壞了我的好事!」
害了那麼多人還敢大言不慚,我一下怒了:「黃蜂,還不速速束手就擒,跟我回冥界!」
他像是聽了什麼笑話,鄙夷道:「我的道行并不比鬼王差,為什麼要屈居他下?再說,沒了鬼差們的幫忙你還當你是小娘娘?」
他一只腳勾著我的背包,然后當著我的面狠狠扔向窗外。
我怒斥:「大膽!」
「哼,等我吃下你,我的道行又會大漲,到時候鬼王也奈何我不得!」
「沒點實力還想跟我作威作福,你做夢!」
說著他整只蜂朝我撲了過來,直擊我的天靈蓋。
要是被他打中,頭骨都得碎掉!
我搖搖頭,機會我已經給過他了,怪他自己不珍惜啊。
忽然我脖間紅光一閃,一道人影浮現,我對人影吼了聲:「一邊待著去,別妨礙我!」
11.
說著我抬起腿,一腳踹到黃蜂臉上,巨大的力道讓他轱轆翻了個跟頭倒地。
不等他反應,我又跳上他的背拽著他的觸角就往地上猛砸,砸得黃蜂一臉血,「嘎嘣」一聲牙齒都掉了好幾顆。
我一邊打一邊罵:「從來沒人敢對我這個小娘娘這般不尊重!讓人知道了我不要面子的麼?」
「說!你還敢不敢了?」
說話漏風的黃蜂不可思議道:「你……你不是凡人麼?你不是都靠鬼差保護嗎?怎麼會這麼厲害?」
立在墻角呆呆看著這場鬧劇的鬼王:「本王也不知道你會這樣厲害。」
我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這兩年我白天收厲鬼,賺功德,晚上睡覺都不忘幫鬼王操持公務,嘔心瀝血,終于有回報了!
如今我的修為早不比鬼王低。
你問我每次出任務為啥自己不出手,都是鬼差們上?
不懂了吧?什麼都讓做老板的親力親為,還要員工們做什麼?
要給他們發揮的機會呀!
再說了,我給他們燒了那麼多錢!這叫「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啊!
見那黃蜂還有掙扎之意,我直接把他倒翻過來,一把拔下他腹部可怕的螫刺,疼得他慘叫不止,氣息立馬萎靡下來。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服不服?」
黃蜂哪里還敢造次,渾身抖得跟篩糠一樣:「服,服!」
這還差不多!
我滿意地點點頭,手往墻角一指:「你,去把他收了。」
淪落為跟班的鬼王抬手在空中虛點幾下,一道道寒光將趴在地上只剩一口氣的黃蜂包圍,很快失去了蹤影。
他右手往空中一抓,那被黃蜂扔到窗外的旅行包又飛了回來。
再一道白光拂過,剛剛一片狼藉的包廂也迅速恢復成原樣,好像剛剛那場大戰從沒發生過。
我那鬼王夫君摸摸鼻子:「你怎麼知道我一直藏在吊墜里?」
哼,他又想偷懶不管公務,跟著我出去玩,又擔心我,最好的方式可不就是躲在我的隨身吊墜中?
再說了,每到夜晚,總有雙大手在我周身不安分地游來游去,真當我傻的啊?
我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惡狠狠道:「什麼都瞞不過小娘娘我的法眼,所以你給我老!實!點!」
躲在我旅行包里的鬼怪擺件們默默捂住耳朵,這可不是他們能聽能看的呀。
又過了幾個小時,終于到了車站,我背上行李伸了個懶腰在路邊攔車。
一輛黑車停在我腳邊,里面戴鴨舌帽、大口罩的司機招呼我:「妹子到大學城的吧?50 塊怎麼樣?」
50 塊?這價格可比正規出租車便宜了一大半啊。
本著有便宜不占是傻瓜的想法我上了車。
打個盹的工夫那黑車就偏離了路線,司機還默默上了鎖。
我嘆了口氣,拍拍旅行包,還真不帶讓人歇口氣的啊?老伙計們,又來活兒嘍!
-完-
大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