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燈光陡然亮了起來。
眾鬼立在我身后,那氣勢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啊!
王萍一家是又蠢又壞,可冥界有令,不得隨意傷人性命。
簡單來說,冥界的事冥界管,人間的事得按照法規由人來管,一切都有理有據。
我厲聲喝道:「王萍,現在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得隱瞞!」
見王萍還不作答,我身后一鬼忙不迭地上前尖著嗓子喊了一聲:「大膽!」
「我家娘娘問話,還不速速回答!」
這聲音聽著有點怪啊,我歪著腦袋打量那鬼。
似男非男,似女非女,身著古裝,面白無須,正豎起蘭花指,哦?是哪個朝代的公公呀?
「再不速速招來,大刑伺候!」隨著鬼公公的一聲厲呵,眾鬼蠢蠢欲動,向王萍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王萍大哭:「我說,我說,求你們放過我,我是被逼的!」
據王萍說,她大哥是因車禍橫死的,走的時候整個人血肉模糊,腦袋都削掉了半個。
按照村里的說法,橫死的人得不到安慰,很容易成煞,見人就殺,家宅不寧。
她大哥走的時候年紀還輕,未曾娶妻。
這樣的情況,給娶門陰親下去伺候,往往能淡化怨氣。
可這娶陰妻也極為講究,若是正常死亡,找個年歲相當、剛過世的姑娘也就可以了。
像王萍哥這情況,得找活人,才能壓得住!
這些都是村里的張大仙說的,村里人結冥婚都是在他那里找的路子,就連活人,他也能弄來!
可活人多貴呀,一個得大幾萬,王家人付不起。
剛好輔導員無意中跟王萍說到了我,一個女孩無親無故,讓她們多關心我。
這不,就給王家人惦記上了。
畢竟,一個孤女,就算失蹤了,也沒有人找不是?
聽到這里我不由暗罵:孤女怎麼你們這些壞蛋了?一個兩個三個都找來?這幾年因為這個原因我可是沒少遇壞人!
敢打姑奶奶我的主意,我看你們是活膩了!
7.
不用我叫,黑白無常就給王家人都錄上了口供,簽字畫押。
用的是我上個月給他們新燒的 iPhone14。
他倆一遍又一遍地欣賞這些影音資料,笑得可怕,邪氣的三白眼微微瞇著,連鮮紅的舌頭尖都吐了出來,像蛇信一般。
嘴里還嘖嘖稱贊:「這像素可真清楚啊!」
「托小娘娘的福,我們竟能用上這般高端的產品!」
「小娘娘洪福齊天!」
這群馬屁精!
我又在王家休息了兩天,把冥界的公務處理得七七八八。
唉,像我這樣孜孜不倦,時刻不忘公務的鬼后到哪里找?
第三天天剛蒙蒙亮,就有人來王家敲門。
「準備好了嗎?時辰到,該上山啦!」
我輕飄飄地掃了蹲在墻角受罰的王家人一眼,王父趕緊哆嗦著應聲:「好了好了,這就來。」
王家另幾人也忙活起來。
我跟他們說了,乖乖跟我演一出戲,演好了便帶著他們交代的罪證去自首,坐兩年牢,還有命在。
演不好……一旁的伽椰子姐姐給他們比畫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王家人被嚇得當場就給我跪了。
「小……小的們愿聽娘娘差遣!」
嗯,孺子可教。
我滿意地點點頭,身穿大紅喜服躺進了棺材。
別誤會,那可不是王家人給我準備的喜服,是我和鬼王夫君拜堂時候穿的朝服。
我家那口子心眼小得很,我穿人家的喜服,那他不得立馬殺過來呀。
棺材里鋪滿了鬼怪擺件,全都是我的嫁妝,嘿嘿。
蓋上棺蓋的那一刻,我輕撫著頸間悠悠閃著紅光的吊墜閉上雙眼,再睡會吧。
我是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的。
迷糊中棺材蓋已被掀開。
「哎呀!這棺材里都是什麼呀?」
「你看那個小人舌頭伸那麼長,跟吊死鬼一樣,看了怪嚇人的!」
「這女的怎麼不動啊?張大仙說得活人才行的呀!」
「哼,他們舍不得在張大仙那里買,可別是給旁人騙了弄了個死的回來!」
說我是死的?
我覺得我有必要澄清一下。
于是我睜開眼一笑:「嗨!」
眾人大驚,往后退了一大步。
一個穿著馬褂的老人聽到動靜,走過來看了看,怒呵了聲:「怎麼搞的?嘴巴也不封住?犯了忌諱怎麼辦?」
「來人,拿針線來!」
「老王,去取點你兒子的頭發!」
王家人顫顫巍巍地給另一口棺材里的王萍哥剪了一撮頭發,交給老人,又恐懼地看了躺在棺材里的我一眼,趕緊轉過頭去,往后退了幾步。
又一年輕人送上針線:「張大仙,給。」
喲,這就是張大仙啊,頭發都白了大半,看樣子得六七十了,干啥子不好,做這些損陰德的。
張大仙見我也不掙扎,就盯著他看,有點奇怪:「這丫頭莫不是傻的吧?我跟你們說有些錢不能省啊,這樣癡傻的下去了能伺候好你家孩子麼?孩子生前沒過上好日子,死了還委屈他?」
說我傻我必須不能忍,沖他吼:「老不死你說啥?這把年紀了還干些損陰德的事兒,不怕到陰曹地府下油鍋麼?」
張大仙氣壞了,招呼幾個青年上前:「按住她!我把她嘴縫了看她還怎麼亂說話!」
「再來幾個人,把棺材里的玩意兒都扔了,看著就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