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把我騙回家跟她哥哥結冥婚。當晚她那鬼哥哥就被黑白無常暴打了一頓,十殿閻羅還要掘她家祖墳!
眾鬼義憤填膺:「我家娘娘豈是爾等能覬覦的?!」
對啦,鬼王新娘就是我呀。
1.
「絲絲,你就跟我回家過年嘛,去嘛去嘛。」
王萍搖晃著我的手臂,嗲聲嗲氣地像在撒嬌。
王萍是我大學同宿舍的室友,不過說是室友,其實我們并沒相處過。
開學第一天我就以習慣一個人為由,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學校的宿舍我只放放書本。
我性子冷,又不住校,和同學們都不熟。
本來我和王萍并無交集,只是見面點個頭的關系。
可聽說我在孤兒院長大,沒有親戚朋友,過年也打算一個人窩在出租屋后,她就熱情地邀請我跟她回老家過年。
人家一片好意,又幾次三番邀約,我不答應的話是不是不太好?
「會不會太麻煩你們?」我咬唇道。
這些年我很少與人來往,除了本身不善于交際外,還因為我有一些小習慣……自己一個人總歸是方便些。
「絕對不會!我跟你保證我家很大的,一人睡一間屋,絕不會侵犯你的隱私嘿嘿!」王萍豎起三根手指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跟我保證。
行吧,人家都這麼說了,我再不答應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而且我都 20 歲了,還沒交過一個活人朋友呢。
見我答應,王萍高興地摟著我的脖子又叫又跳,一抹精光在她眼中轉瞬即逝。
我怎麼覺得這又會是一場不同尋常的旅行呢?
2.
王萍的老家在西北某山區,交通不便。
我們換了幾種交通工具,火車、大巴,最后乘上了三輪車。
眼見著車窗外的景色越來越荒蕪。
王萍輕裝上陣,就拎個挎包。
反觀我拖個大箱子,背后還背了個登山包。
王萍笑話我「把家都背來了」。
我笑了,她說得還真沒錯,箱子里和包里裝的可都是我的「家人」。
路上箱子磕碰了下,拉鏈開了,里面滾出大大小小幾十個姿態各異、惟妙惟肖的人偶擺件。
王萍好奇地看了眼,眼珠子都差點驚掉下來。
她撿起滾落在她腳邊面龐瘦削、毫無血色、身著白色長袍、頭戴白色高帽的擺件,有點不可思議。
「這……這個好像白無常啊!」
王萍又指著我手中身量較小、身著黑袍、頭戴黑色高帽的擺件:「那是黑無常?」
「天哪,你包里裝的就是這些?」
瞥見黑無常的嘴角似乎扯開了一個小小的弧度,我趕緊接過王萍手中的擺件,又三兩下將散落在地上的收進箱子里,拉好拉鏈,笑了笑:「一點小愛好嘛。」
王萍嘟囔著「還真是古怪的愛好」,倒也不再多問。
折騰到傍晚,我們總算趕到一個與世隔絕的小村子。
王萍家就在半山腰上,一個大院兒,里面是幾間瓦房。
房屋四周黑氣繚繞,山上本就冷,踏進院子的一剎那,溫度更是硬生生低了好幾度,我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一口漆黑的棺材,停放在堂屋正中。
一旁蹲著幾個人在燒紙錢。
我有點疑惑,明兒就是年三十,這是做什麼?
也沒聽說王萍家有誰去世了啊。
雖說我是不避諱這些,不過在一般人眼里,家里正在辦事,貿然把無關的同學帶到這里,挺不禮貌啊。
「這是我同學田絲絲,」王萍把我介紹給她的家人,手指了指棺材小聲地說,「那是我哥。」
幾人忙放下手中的事,圍過來上上下下打量我。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遞給我一疊紙錢:「跪下燒紙。」
我:「?」
不好意思,這個我是真不能答應,我怕棺材里那位受不起啊。
在我斷然拒絕后,幾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還是王萍過來打了圓場,又拿了些吃的給我,安排我住在東側的一間房。
只是那些食物,散落在碗口邊沿的白色粉末讓我一眼看出端倪。
要出幺蛾子的節奏啊。
無妨,我輕吹口氣,食物就被成功過濾,吃了無公害食品。
飯后我再三跟王萍說天亮前不要叫我,更不能進我的房間,王萍滿臉復雜卻也點了頭。
那間屋子古怪得很,墻壁上貼著大紅的喜字,床上的床單、被套也是紅色的,而屋里擺放的物品有很多卻是白色的紙扎的。
床頭還立著兩個紙扎的童男童女。
不過我也沒工夫細想這些,都快十點了,那些家伙肯定等急了。
再不下去估計他們得爬上來找我!
我趕緊從包里取出黑白無常的小擺件放在床頭,向他們鞠了一躬:「辛苦兩位啦,等我回去給你們燒瀘州老窖和黃鶴樓!」
黑白無常似是撇了撇嘴,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我一咬牙:「給你們燒茅臺和華子!」
再看那倆鬼的嘴巴張得老大地在笑,嘖嘖嘖,胃口越來越大了!
這下放心啦,我趕緊躺上床,閉上雙眼的剎那,我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3.
朱紅色的城門上印刻著七個大字:幽冥地府鬼門關。
手持鋼叉的牛頭馬面一左一右早已守在城門口,看到我出現激動得用蹄子抹眼淚:「小娘娘,您可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