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邪教的女刺客,都經過特殊訓練,你最好拿出真本事來,朕說不定就把你留用了。」
19
趙衡換著花樣,把我折騰到半夜。
事后,還嫌我沒用。
他說我完全是靠臉,是刺客行業的花瓶。
我裹緊被子,啞著聲音,堅持抬杠:「有時候也靠身材。」
趙衡不再搭理我,從床側撈起衣衫。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你睡完就走?」
他側頭看我,聲音充滿戲謔:「那不然呢?你還要我抱著你睡覺?」
我沉默抿唇:「沒有,我想要用水。」
趙衡穿好衣服,坐在床邊,似笑非笑:
「朕等你去叫水,等了一整晚。有些人走之前,忘了解開我的蒙眼,我還以為你會回來,怕自己摘了,會讓你生氣。」
我那晚走得狼狽,怎麼還能想到,他會那麼聽話。
「林拂,你也該感受下這種冷漠了。」
趙衡已經走了。
沒過多久,有人進來了。
「干爹!」是小舟子。
他帶人給我送洗澡水來了。
「陛下讓我送的,不過他不讓我說,是他叫的。」
「那你還跟我說?」
「因為我和干爹關系更硬啊。」
據小舟子回憶,那日皇帝發現床上的血跡,只當是他弄傷了我。
他一大早來給我送藥,但看到我換下來的綁布,得知我是手上受了傷,就以為不是他弄的了。
他又聽聞我匆忙去詔獄私會林端,應是以為我和師兄暗度陳倉。
趙衡是微服私訪。
他要我帶路去天李教總舵。
讓我給他當丫鬟。
還給我梳個雙環發髻,真是土死了。
「不土,特別可愛。」
趙衡用手撥弄發髻,我回頭狠狠瞪他。
他就把我拉到腿上:「暖床丫頭,脾氣還挺大。」
青天白日的,還在馬車上,他就肆無忌憚,做盡荒唐之舉。
這一路折騰下來,趙衡心情都好了不少。
我們很快到了天李教總舵。
所有人員都被控制。
教主和國師被人押出來,跪在了院里。
但他倆實在是太迷信了。
都到了不畏生死的程度。
「哇,你別得意,你碰了這個女人,你要倒八輩子血霉!」
趙衡似乎很感興趣,讓他倆展開說說。
國師可能覺得這是個再就業的機會,又認真地講了一遍他的理論。
趙衡嘖嘖道:「看不出來,你還有點前朝的血脈呢?」
我咳了咳道:「我那個混血嘛,前朝和當朝混的,所以長得好看。」
趙衡垂首輕笑,指尖在桌面輕敲:
「那照你的理論來說,那個林端是真龍天子,我就是要倒大霉?」
教主跳出來大喊:「不是林端!她說是個乞丐!」
他真是什麼話都往外說啊。
我趕緊扇了他一耳光。
趙衡指尖停滯,慢慢抬眸,注視著我。
就在此時,有人在倉庫放了一把火。
總舵倉庫都是裝神弄鬼的東西。
所以火勢蔓延很快,四處黑煙滾滾,甚至有爆裂之聲。
趙衡讓人當場誅殺為首二人,拉著我往外快走。
門窗被燒得裂響,朝我們砸了下來。
趙衡大手一撈,把我攬進懷里。
他替我扛住那下,悶哼一聲,眉頭緊皺:
「阿拂,跟我回宮吧。」
林端手持長劍,從屋頂飛下來:
「小師妹,跟我走。」
他把我從趙衡懷里拉出來。
趙衡失了支撐,半個身子靠住門框,勉強才能不倒下來。
他死死地盯著我,嘔出大口血來:
「林拂,你再跟他走,朕一定會,殺了你們!」
20
但林端沒給我選擇的機會。
他用力拉著我,走出了好遠。
「師兄,你放開我!」
我掙扎了一路。
林端停下腳步,臉色冷沉:「我讓你有事給我信號,你為什麼不通知我?」
我怔了怔,看向師兄道:「他,他是趙衡啊!」
林端拉著我繼續往前走,聲音含著慍怒:
「那他對你好嗎?他是怎麼對你的?我跟了你們一路,你好意思說嗎?」
我是說不出口。
林端冷笑幾聲,把我拎上快馬,飛奔數里。
片刻后,我們到了渡口。
皇帝的人也快追過來了。
水天蒙蒙,我站在岸邊,頻頻回首,望向遠處。
林端在船頭催促我:
「小師妹,走吧!師父在等我們。」
我遲遲沒有動作。
遠處,馬蹄聲動。
「小師妹,你再拖下去,我們都得死在這里。」
我終于下定決心,轉頭看向林端,拔高了聲音:
「師兄,我喜歡趙衡!他只是生氣了,但和他做那些事,我都是自愿的,我也想和他在一起。」
林端只是沉默。
「師兄,你快走吧!我在這里等他。」
我轉過身去,望向遠方。
等趙衡看到我在這里等他,他就知道我有多喜歡他了。
突然脖頸被人掌劈。
「戀愛腦發作真可怕,虧我還跟你廢話。」
林端把我抱上了船。
……
渡口一別,已經過去三年多了。
我們過上了東躲西藏的日子。
我和林端經常吵架。
剛一開始,師父問我們到底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怪我拆散了她和那個王八蛋心上人唄。」
「你不要這樣說他!」
林端把筷子重重放下:
「我就說他王八蛋,你能拿我怎麼樣?」
我就把他筷子給扔到地上了。
師父都快被煩死了:
「你們倆不如讓我去坐牢。」
我和林端一吵架,就會鬧得不吃飯。
到了夜里,堂屋的桌上,會有一碟甜糕。
月光鋪滿院落,遍地如覆銀霜。
林端在陪孩子玩鬧。
其實這三年,就是這麼過來的。
我吃完甜糕,再出來時,已經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