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干爹把話說完。我這回不是要他當對食,是讓你把這塊玉佩給他。」
我從懷里取出張畫像,讓他轉交給林端。
這畫像上的小女孩,就是林端在找的人。
小舟子:「這誰啊,畫得跟猴子似的?」
我把畫像折了起來:
「你不是女生,不知道她底子有多好。」
6
下午,林端就來見我了。
十年闊別,我正期待重逢。
萬萬沒想到,他握著玉佩,拔劍指向我:
「閹賊,快把師妹還給我!」
好吧,這十年,他光長個子了。
我很無語:「師兄,是我。」
「閹賊,竟想假裝師妹,獲取我的好感?」
「真的是我,我腰上有印記。」
林端劍都握不住了,咣當砸落到了地上。
我師父有兩個徒弟。
除了我,就是林端。
就在不久之前,林端入宮,他拿我八歲的畫像,到處找我。
我本想嚇唬嚇唬他,讓他來給我當對食。
林端捏著我的臉,左扯右扯:
「那你不跟我相認,反而來騷擾我?」
呃,捉弄師兄,人生一大樂事。
「給你個驚喜嘛。九千歲竟是你師妹,哇塞,不厲害嗎?」
他歪頭看我:「你這麼厲害,怎麼不刺殺狗皇帝?」
說到正事了。
「別說了,皇帝喜歡男人,我準備出宮去。師兄,帶我走吧。」
他若有所思,讓我的事先等等。
「你確定,他喜歡男人?」
我當然確定啊。
林端捏著下巴沉思:「難怪女刺客都無功而返。」
他利落地挽了個劍花,用手輕拂額發,朝我挑眉抬眸:
「師妹,你覺得我,怎麼樣?」
「啊?」頭好癢,像是要長腦子了。
臨走之時,我抱住林端的大腿:
「師兄,萬萬不可啊!」
他決絕地掰開我的手:
「不,我一定要殺了狗皇帝!哪怕是付出我的第一次!」
我哭了。
難怪皇帝說天李教是邪教。
這路子也太邪門了吧?
7
宮里爆出大瓜了。
御前侍衛爬龍床。
全宮都在瓜田上躥下跳。
聽說當晚,皇帝熄燈就寢,才坐到床邊。
月光之下,被窩鉆出個人影來。
皇帝怔了怔,試探道:「小九?」
黑暗里幽幽傳來男人的聲音:
「是小林。」
話音剛落,那人把被子翻起——
皇帝發出尖銳爆鳴:
「啊啊啊,有變態!不是,有刺客啊!」
侍衛們闖入時,全體目瞪口呆。
場面很奇怪。
床榻一片狼藉,被子從床上落到地面。
皇帝和林端,從床頭打到床尾。
兩個人邊打邊罵。
「朕平生最恨變態,還敢潛伏到床上,簡直可惡!」
林端刺殺計劃失敗,還被人誤會打罵,言語頗為委屈:
「不喜歡就說不喜歡,為什麼要打我呢?」
當晚我緊急趕到,讓看戲的侍衛,趕緊把這兩人分開。
皇帝看到是我,立刻停下了手:
「你別誤會,是他勾引朕的。」
我怎麼會要誤會?
我看他剛才的樣子,像是要把林端往死里打。
我下意識將目光投向林端。
他被人押著跪下,頸間橫著長劍。
「你說,是不是你勾引朕的?」
林端抬起下巴:「狗皇帝,我是來刺殺你的。」
皇帝莫名松了一口氣:
「小九,你聽到了,朕是清白的。」
我和在場的侍衛,都被他在意的點,給震驚住了。
皇帝這才后知后覺,轉回頭去:
「等會兒,你是來刺殺朕的?」
就在這時,趁著侍衛分神,林端空手奪劍,快步刺向皇帝。
我閃身上前,用身體擋住劍勢。
林端眉頭微皺,劍鋒一偏。
劍刃堪堪從我肩頭劃過。
眾人把林端團團圍住。
皇帝單手攬著我,從旁人手里接過劍,用力劃過林端腰間的衣料。
那處的刺青,是一棵碩果累累的李子樹。
是天李教的入教印記。
皇帝只看了一眼,就把劍扔回給了侍衛:
「果然宮里還有邪教逆黨。」
林端冷冷抬眼:「不僅是我……」
他自己找死不夠,還想讓我也去死。
我一腳把他踹倒在地:
「看來還有余黨,還不把人關進刑獄,嚴刑拷打!」
眾人一致看我。
「我說錯什麼了嗎?」我很心虛。
皇帝握拳虛咳:「是嚴刑拷問。」
呃,一緊張說漏了。
8
我把林端下獄了。
他渾身被水澆透,被綁在刑架上,委屈巴巴地看我:
「師妹,菜菜,撈撈。」
真的是無語。
刺殺皇帝,可是死罪。
「你別叫我師妹。我讓你別去,你非要去。」
林端說我給的信息不準確,他根本不喜歡男人。
「他沒看上你,又不代表他不喜歡男人。」
「所以是說,他喜歡你?」
我瘋狂搖頭,師兄陷入沉思,面色愈發堅定:
「對啊,他以為是你,就沒打我。」
「師兄,你擔心擔心自己吧。」
「我能有什麼事?師妹不會傷害我的。」
我正抽出刀來,手抖了一下:
「師兄,我是來送你上路的。我相信,你能理解……」
「我不理解。」林端打斷了我,眼睛微微瞇起,「你還給皇帝擋劍,你在臥底期間談戀愛,我要向上打報告。」
「我、我、我才沒談戀愛,你打什麼小報告!你以為你還有機會說話?」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刀刃的銀光乍現,閃過我倆的臉。
林端和我四目相對。
「小師妹,你別妄想了。我已經給教主送信,說我找到你了。」
我把刀從他脖子上放了下來:
「師兄,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說?」
我又把他從刑架上解綁,最后替他殷勤地揉著手腕的勒痕:
「師兄,你別舉報我談戀愛了。這完全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林端反握住我的手腕,將我拉到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