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該嫁人被婆婆磋磨一番,讓她知道世道的艱辛才行。」
她總說一些我不太能夠聽得懂的話。
「娘娘教訓得好,臣女謹記。」
見我態度如此好,她就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有些不高興,可到底什麼話也沒說出口。
我又看了眼一直未曾開過口的宋君辭。
這個手握生殺大權的男人,本該去當一個頂好的明君,為百姓造福,而不是隨意斷送別人的一生。
我掩下心中恨意,讓下人準備席面,款待許淑月和宋君辭。
「縱然你現在討好,可我和宋……和陛下已經商議好的事情,是萬萬不會更改的。」
許淑月見我如此好態度,不免心生狐疑,接著又說了一句。
「也罷,這幾日我和陛下無事,婚期我都幫你定好了,就在三日之后,我和陛下親自送你出嫁。」
前世,她也說了同樣的話。
名義上是送嫁,實則不過是為了避免我逃跑罷了。
沈家還為此感恩戴德,只將失去兒子的全部痛苦,全都發泄在了我身上。
我心中冷笑,但面上卻未曾表露出來。
也和上一世一樣,將他們二人安排在流云閣。
不過,許淑月最近因沈家之事,到底還是麻煩了宋君辭太多,兩個人之間本就是一直吵吵鬧鬧,如今又多了幾番爭吵,還未曾完全和好。
故而許淑月一聽安排在一處,當即扭過頭去,滿臉不悅。
「既然是來做客,還是煩請謝姑娘安排兩處住所。」
宋君辭聽到這話,臉色有一瞬的晦暗,可到底深愛著許淑月,哪怕是讓他這個堂堂帝王丟了臉面,也還是硬生生忍了下來。
我就這麼瞧著,瞧著他們情比金堅,覺得無比可笑。
晚宴是我親自安排的。
所以里面加了些東西,只要不是毒藥,吃上兩口也不會被人察覺。尤其是那無根的太監,更是不會察覺出任何異樣。
宴會之上,我不斷朝許淑月和宋君辭敬酒。
「臣女前些日子愚昧,擔心今后日子不好過,如今經過娘娘提醒,才恍然意識到女子忠貞何等重要。故而,多謝娘娘再三叮囑,臣女在此謝過娘娘和陛下!」
我如此謙卑,許淑月臉上盡是得意之色。
「算你還乖覺,日后若是有難處,大可進宮來找我,哪怕是看在你那夫君的面子上,我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我含笑道謝:「如此,便謝過陛下和娘娘了。」
酒過三巡,許淑月的酒量還是一如既往不好。
早早就在丫鬟的攙扶下去了偏閣休息。
至于宋君辭,也在太監的服侍下,去了流云閣中歇息。
目送他們離開,從小伺候我的心腹丫鬟默默走到我身側:「小姐,估摸著時辰,再有半刻鐘便該發作了。」
我點頭,不再言語。
如果可以,我很想親手將他們挫骨揚灰。
可偏偏生在這樣的時代里,宋君辭一旦在謝家出現任何意外,我們現在都難逃滅族之禍,因此,他不僅不能死,我還得好好保護他。
所以,我就只能選擇另一種方法。
我走出屋外,今夜月朗星稀,算不得什麼好天氣。
我深吸一口氣,然后端上一早就準備好的醒酒湯,在過了明面之后,就端著醒酒湯去了流云閣。
翌日——
帝王在謝家強幸謝家女之事,傳遍朝野。
4
「宋君辭,你說身為帝王,無法立刻許我一生一世。但也答應我絕不碰后宮妃嬪,甘愿為我守身。你就是……就是這麼為我守身的嗎?」
早晨那一幕鬧得很是難堪。
許淑月從最開始的歇斯底里,到現在無聲淌著淚,也不顧四周圍著許多家丁和丫鬟,就開始了對宋君辭的質問。
或許是覺得愧疚。
宋君辭此刻低垂著腦袋,對于她的質問并未生氣,反而彎下腰,想要伸手將她拉起來。
「月兒,地上涼,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
「還要怎麼說!」
許淑月直接吼了一聲,甩開了宋君辭的手后,又指著剛從里屋穿戴好衣服走出來的我。
「你都和這個賤人睡了,已經違背了同我之間的約定,我沒有什麼和你好說的!」
她吼得極大聲,絲毫沒有將君威皇權放在眼里。
說罷,許淑月又伸手抹了一把淚。
她緩緩站起身,恨恨地看著我和宋君辭:「既然你們成了一對佳偶,那我也沒有留在這里的必要了。宋君辭,此后,江湖不見!」
一聽到這話,宋君辭眼神立刻就慌亂了起來。
當即伸手就想去拉她,然而許淑月也并非柔弱女子,兩人拉扯之間,許淑月細長的指甲,直接劃破了宋君辭的脖子。
「陛下!」
一直躲在不遠處的涼亭里看著這邊的爹爹,瞧見這一幕,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宋君辭沒理爹爹,目光依舊落在許淑月臉上。
「昨夜之事不過就是個意外。月兒,朕對你之心,本就天地可鑒,你就當真不能信我一回嗎?」
許淑月搖頭:「不,不能。」
說完,她扭頭直接往院子外跑去。
宋君辭原本也想追,可脖子上劃破的傷口,讓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堂堂天子之尊,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小女子傷了顏面,到底心里還是有些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