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夢里不滿地拍拍這條光滑的尾巴。
下意識喊了出聲。
「顧綏,你別鬧了……我要睡覺。」
那條尾巴驟然蜷縮緊了些。
房間里遮掩得絲光不入。
一雙豎瞳在昏暗中,緊盯著我。
睡夢中我便渾身發毛,頭皮發麻。
緊接著,有什麼挑開我的衣裙。
我猛地睜開眼。
7
這條尾巴便用尾尖,一點點摩挲我的腰肉。
微涼的唇隨之落下。
察覺到異樣,我的睡意全然消散。
一抬頭,對上的便是一雙褐色的豎瞳。
陰涼得我下意識瑟縮了下。
「分明認出了我不是他,卻又在夢里喊他。
「我是沈妄。
「阿離,現在認出我了嗎?」
顧綏喊我若離,你卻喊我阿離。
很難不認出你倆不是一個人吧。
我沒說話連忙點頭。
只是盯著他的臉。
這些天里,我還是第一次看清他的臉。
皮膚冷白,眼睛狹長森寒,鼻挺唇薄。
下一瞬,我瞪圓了眼睛。
混蛋!
他還是半獸態啊!
他俯身貼得更近,薄唇貼著我的耳廓。
慢條斯理道:
「感受出來了嗎,我和他的區別?」
第一夜時,就感受出來了。
我忍著不語。
「這里,他到過嗎?」
沒有。
兩人之間,差別很大。
我閉口不言。
他卻故意讓我出聲,將我填得滿滿的。
我怒瞪他一眼,羞惱道:「閉嘴!」
他果然噤了聲。
下一刻,門被人敲響。
我渾身繃緊。
卻聽見了顧綏的聲音透著一股冷意:
「若離,為何鎖門?
「開門。」
8
顧綏怎麼突然回來了?
我嚇得要推開沈妄。
卻被他的蛇尾纏得更緊,我聽見他喟嘆了聲。
而門外,顧綏察覺異樣。
我抬頭望向沈妄,咬唇。
「我不想……被人看見。」
一雙豎瞳慢悠悠地盯著我。
他把我抱起來,不緊不慢地給我整理好衣物。
捏緊我的下頜。
又低頭蹭了蹭我的嘴角:「這次,真的記得我的名字,記住我的模樣了嗎?」
我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他看出了我的焦急。
獎勵似的,迫使我仰頭,他追隨著我的唇深吻下來。
「真乖。」
說完,喂給我一個紅艷艷的果子。
吃著有點酸甜。
我問這是什麼。
他淡淡道:「可以暫時隱藏獸印的果子。」
獸人之間親密后。
只要兩獸情投意合,雌性身上便會顯現對方的獸印。
這就是結契的象征。
隱藏了,就代表我跟他什麼都沒發生。
我看向大腿上的那條花紋蛇印。
原先一圈圈圈著大腿,現在逐漸淡化。
最終化為虛無。
再抬頭時,屋里已經沒了沈妄的身影。
我愕然。
這個速度,即使是已經四道獸紋、整個人魚族至強者的顧綏,都無法做到。
可他臉上分明一道獸紋都沒有。
我轉身去開門。
顧綏的臉色黑沉如墨。
越過我快步走進屋里。
目光四下掃視。
卻什麼都沒看到。
他這才看向我。
又換上一如既往溫和的神情:「若離,怎麼開門這麼晚?」
我打了個哈欠:「剛剛睡午覺呢,起不來。」
「方才屋內可還有旁人?」
我驀然僵住,仰頭問他:「什麼意思?」
下一瞬,我的眼眶微紅。
「你在懷疑我什麼?
「我知道你這些天忙,已經盡量不去打擾你了。
「我來這里已經三年多了,與你結契也有兩年多,我知道你已經厭煩我,所以才想盡辦法找我的不是,對嗎?」
說著,我的嗓音里染著哭腔。
倔強地看向顧綏,淚水要掉不掉。
「你若真對我沒了情意,那我們解契,我會離開族群,去其他地方,成全你跟許琴!」
我的演技好,但我也是借著這出戲。
半真半假地說了我的真心話。
他猛然看向我,握緊我的肩膀。
眼神從未這樣偏執。
「我從未有過解契的想法!
「以后,不許再說這些話,好嗎?」
我卻想笑。
原來有人,比我的演技還好。
還好我已經有新的、鐘愛的玩具陪我。
9
顧綏把我哄好后。
讓下面的人帶上來一籃子果子,他捏了兩個遞給我。
「這個很甜,我特地給你帶過來,讓你嘗嘗。」
我接過看了片刻。
忽而抬頭,笑問道:
「這些東西,我如果沒記錯,應該是北方才有的,南方沿海怎麼會有這個?」
他神色微變,很快溫和地笑著。
「是虎族部落送來換鹽的。」
我不疑有他。
目光突然掃向他的耳朵。
在他的耳尖上,有一個不易察覺的紅痕。
不是擦傷。
而是……口脂的顏色。
我彎唇緩緩道:「那個許琴如今已經審好了嗎?
「人家跟我來自同一個地方,你別太苛刻,我相信她沒問題,趕緊把人放了,別嚇到人家小姑娘。
「你到時候把她帶過來,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他面色一僵。
卻輕聲應道:「好,我讓人去跟她說。」
他今日確實反常。
下午時,他大多數不會回來。
更何況,這個時間他跟許琴本該還在蜜月旅,怎麼會突然回來?
10
許琴那邊并沒有拒絕吃飯的提議。
顧綏還沒來同我說,我就已經知道了。
沈妄,他確實是個小靈通。
給我報了消息后。
他再次化為半獸態,下半身是蛇身。
微涼滑潤的尾巴,一層層圈住我的腰。
尾巴尖還在到處作亂。
我默默按住他的尖尖。
他輕笑,俯身貼近,微涼的氣息灑落。
「還想知道什麼?」
我抬頭:「什麼都可以?」
「自然——需要報酬。」
他的身上,總有這種危險迷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