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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夢都沒想到,我白甄聰明十幾年,竟還有被人擺一道的時候。
姬姚玉這狗賊,對外宣稱我辱他清白,要我、要白家給他一個說法。
有那好事之徒問他,我對他做了什麼。
他誣蔑我強吻他之后,還對他做了不軌之事。
「……」
我×××××……
我在屋子里罵了一會,臟得連幾個俠女都聽不下去,搖著頭走了。
我這麼罵還覺得不解氣,找了寶劍出門,找姬姚玉算賬去。
「我沒有。
「我豈是這等無恥之人?」
姬姚玉矢口否認。
我盯著他看了好一會,似要將他盯出幾個洞來。
「當真不是你?」
「不是!」
姬姚玉好像有點生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他側身背對著我看向窗戶外。
陽春二月末,應那句春暖花開,他這宅子園中種了不少花。
「……」
我想不透,一個大男人怎麼喜歡這些玩意。
聽說藏劍山莊里有許多珍稀花草,都是姬莊主為他寶貝兒子姬姚玉搞來的。
去藏劍山莊如果你有一把好劍,姬莊主會好生招待你,并與你論劍把酒言歡。
如果你有一盆好花草,少莊主姬姚玉會將你奉為座上賓,熱情款待。
「姬姚玉。」
「?」
姬姚玉聞言看我一眼,又扭開頭去欣賞他的花花草草。
我湊近他身邊小聲問:「你上輩子是女兒身吧,所以這輩子這麼愛花花草草。」
「……」
姬姚玉冷眼看著我。
我看著他的臉。
真細、真嫩。
他的唇也是,粉嘟嘟的。
姬姚玉被我看得喉結上下滑動,瞬間臉紅脖子粗地扭開頭。
他耳朵好像有點癢,他伸手去揉了揉。
噢,他的手好白好嫩,手指好修長。
指甲修剪得很圓潤。
「……」
我又看著自己,活得那叫一個糙。
「姬姚玉,你平日用什麼養膚的膏藥嗎?」
「嗯。」
「那能送我幾瓶嗎?要是不愿意送,我拿銀子給你買也行。」
「……」
姬姚玉上上下下將我打量了一番。
那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所以他送了我十來個瓶瓶罐罐,每個罐子上面貼著紙條,提醒我哪個罐子抹哪里。
我沒告訴他,我才不用這些玩意,我是拿回去給母親用的。
他把我送到門口,與我說這是姬家在京城的落腳點,讓我有事來這里尋他。
「知道了,知道了,啰啰嗦嗦像個娘們。」
上馬車后,我輕輕呼出一口氣。
看來有人想壞我名聲。
最終意欲為何呢?
讓姬姚玉恨上我?還是要把江湖人士牽扯進來?是誰的手筆?
太子、狗皇帝?
我把那些藥膏送給母親,母親打開聞了下,瞬間歡喜極了。
「甄甄從哪里弄來的這些好東西?」
「別人送的,母親喜歡就好。」
為了表達謝意,我送了姬姚玉一把劍,這劍雖比不上他那把寒鐵劍,但也算得上是把上品好劍。
「怎麼樣?喜歡不?」
姬姚玉拿著劍比畫起來,那姿勢真真俊逸極了,讓人瞧著有點想入非非。
「……」
我用力搖搖頭,將腦海里的旖旎想法甩去。
姬姚玉已經收劍回到我面前,朝我點頭:「好劍,甚是喜歡,多謝。」
「客氣啥,下次你藥膏多送我點,咱倆就扯平了。你也別追究我那次不小心咬到你嘴的事情成不?」
姬姚玉并未直接回答,垂眸低低道:「我沒親吻過別的女子。」
「我也沒親吻過別的男子……哦,小時候親過我爹算不算?」
姬姚玉沉默。
我抬手拍他肩膀:「哎呀,男子漢大丈夫,多大點事,你就過不去?」
「我沒有過不去,我只是……」
「只是什麼?」
姬姚玉扯了扯嘴角,有種心灰意冷的冷漠,沉沉道:「罷了,我不與你計較了,你走吧,以后別來了,至于藥膏……
「我會派人送到白府。」
我哦了聲,朝他拋出一個謝了的眼神后,邁步朝外面走。
聽到有人驚呼「少莊主」。
我忍了忍還是沒有回頭去看。
我和姬姚玉從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他不會為了我,讓藏劍山莊支持我造反。
更不會為了我的野心,把自己搭進去。
姬姚玉不蠢,他只是沒有太多江湖人的心眼子,甚至是個好人。
他爹……
那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我要真嫁給姬姚玉,或者讓姬姚玉入贅,待大業成了那天,指不定便宜誰呢。
該怎麼算我這點腦子還是有的。
姬姚玉待我就是真心嗎?我從不覺得。
我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
既不溫柔,又不貌美,睚眥必報、錙銖必較,有幾個男人會喜歡?
我也沒想過這輩子能得個如意郎君,恩愛白頭。
就想著大業成了,找個看得過去的男人,生個娃好生養著,其他的就不強求了。
至于誰造謠……
我與林夫子商議后,決定不去搭理,若姬姚玉聽不下去了,自會去解決。
至于我的名聲……
我哪里還有名聲?我也壓根不在意名聲。
吃不飽、穿不暖、護不住家人的玩意,要來作甚?
史書由勝利者書寫,當你站在頂峰,千千萬萬的人跪伏在你面前,生死不過是你一句話的事情時,誰還敢說你不好?
謠言越傳越烈,說我給姬姚玉落了幾胎,更說我給姬姚玉生了個孩子。
有好事者來將軍府問母親,母親沒見,我見了她,將她攔在大門口冷著眼看她。
「這麼喜歡管我家的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