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我們就一起死宮里頭,反正皇上皇后也不體恤我父親在邊疆為國為民浴血奮戰,一定要取我們母女的命。既如此,還不如死了算了,省得父親為我們擔憂。」
宮門很快開了。
狗皇帝身邊的內監總管臉上都是汗水,急切道:「姑奶奶,姑奶奶,錯了錯了。」
「哪里錯了?難道是我和母親活著錯了?那我現在就撞死在這宮門口,讓你的主子們舒坦些。」
我說著就要去撞墻。
內監大總管忙攔住我。
「姑奶奶,您誤會了,誤會了皇上、娘娘,是那奴才傳錯了話。娘娘的意思是她想白夫人了,所以才宣白夫人進宮說話。」
「皇后娘娘想我母親了?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不派嬤嬤去,而是幾個鼻孔朝天的奴才去?說到底想我母親都是假的,要是真的,豈會別家賞賜不斷,我家啥也沒瞧見?
「還不是瞧不上我母親,瞧不上我爹,瞧不上我們白家。
「所以是個奴才都想著欺負我們老弱婦孺,既如此,那我們便去死,好讓宮里的貴人心里舒坦些。」
太監總管是被人捧慣了的。
身邊也沒有個人敢像我這麼說話,開口閉口就是要錢。
所以他呆愣了會。
而且我聲音還很大,自然也讓跟隨我前來的江湖俠士們聽得清清楚楚,還有些膽大不怕事鬧大的好事人,也聽個清楚。
想來也在紛紛揣測。
是呀?
為何別家賞賜不斷,白家沒有?
是宮里缺這點東西?
還不是沒把統帥三軍的白將軍放在心里,沒把白將軍女眷放在眼里?
一句奴才會錯意就能糊弄過去?
哪個奴才不是看主子眼色行事?
「……」
內監總管急得額頭上的汗更多了。
對著我那是姑奶奶喊半天,好說歹說、好勸歹勸,我才愿意跟他進宮面圣。
我進宮前,我還號一嗓子:「要是我不能活著出來,你們就各自散了謀生去吧,記得要藏匿好行蹤,別被……」
「白姑娘,快隨奴才進宮吧。」
5
皇宮啊。
說來可笑,我還是第一次進。
早些時候也不知是母親有意不讓我進宮,還是宮里沒人想見我……
當一個帝王,行事刻薄、惡毒,心胸狹隘、目光短淺,容不下有功的將士時,難道他的王朝不應該滅亡嗎?
「白姑娘,一會見了皇上你要……」
內監總管這樣那樣說了半天,然后看向我。
「白姑娘你會了嗎?」
「不會!」
內監總管臉瞬間黑了,沉聲道:「白姑娘是在玩我?」
瞧瞧,這臉翻得可夠快的。
以為到了宮里,我就會怕?
我既然敢在外面鬧,不管我在宮里做了什麼,即便我只有一張嘴,我也可以反咬他們,說一切都是他們污蔑,都是他們陷害。
「你要真這麼想,我也沒辦法。畢竟我只有一張嘴,你們這麼多人,我哪里說得過你們?想怎麼陷害我、污蔑我,還不是你們說了算?既然如此,我何必多費唇舌?」
內監總管臉色又變了變。
干巴巴說了句:「白姑娘,是奴才僭越了。」
「你們這些奴才啊,可真不是個東西,對著我一會服軟,一會又威脅,有什麼話不能直說嗎?嘴巴長了不說人話,要來做甚?
「趕緊前面帶路吧,別讓皇上久等了。」
內監總管一行人,頭垂得越發低。
我就是不按常理出牌,我就是有什麼說什麼?
一會我還準備多要點好處呢。
用皇帝的金銀珠寶來造他的反,想想都刺激。
狗皇帝瞧著三四十歲的樣子,個子不高,甚至比我高不了多少,眼神有幾分陰鷙,一副縱欲過度被掏空的樣子。
我左腳絆右腳,手放左邊又放右邊,好一會才糊弄著行禮:「見過皇上。」
「免禮。」
皇帝盯著我看,我也左看右看,眼里都是好奇的愚蠢。
「皇上,你這地方真好看。」
「哦,那你喜歡嗎?」
「喜歡,皇上要賞我點什麼嗎?」
「你喜歡什麼,隨便拿。」
「那不行,這里都是皇上才能用的東西,我拿了也不能用,皇上不如賞我金銀吧。」
「聽說如今將軍府你當家……」
我不好意思地吞了吞口水:「皇上,不瞞你說,將軍府有點捉襟見肘、入不敷出,快要撐不下去了。」
狗皇帝愣了愣后,笑道:「那行,朕便賞你些能用的金銀。」
他竟主動問起到底怎麼個情況。
我自然是添油加醋地說,把母親的病說得很嚴重。
皇帝沉默了一會,又賞了不少藥材。
揮手讓我出宮的時候,我忍不住問了句:「皇上,你不會計較吧?」
「你說呢?」
「爹總說皇上深明大義、心懷寬廣,肯定不會跟我一個黃毛丫頭計較的。」
「你都這麼給朕戴高帽了,朕還能與你計較不成,出宮去吧。」
「謝皇上。」
我走得不是很快,所以狗皇帝和內監總管的話,多多少少聽到一點點。
「你覺得這白家丫頭如何?」
「回皇上,白小姐不如表現出來的這般天真單純,怕是有些詭計在身。」
「倒也有些道理,她爹娘也不是蠢人,不可能教出個憨貨,否則也不能在江湖混出名堂來,派人去試試她。
」
「是。」
出宮后,我對看熱鬧的人說,狗皇帝如何如何好,不只沒罰我,還夸了我呢,甚至還給了賞賜。
「都是金銀珠寶,夠我用些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