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江湖俠客在我家又住了兩日便繼續行走江湖去了,有住十天半月告辭離開的,也有跟我說,想住一年半載的,他不白吃白住,別的活干不了,那護衛的活很能勝任。
我也不會對他們指手畫腳,一般來說我用不上他們,但我愿意養著他們。
所以我把他們哄到善堂去,教那些孩子練武。
「這些孩子實在是可憐,從小被父母丟棄,學點武功以后去大戶人家做個護衛,去做個鏢師,怎麼著都是一條出路。」
高帽子給他們戴起。
無拘無束,想來就來,想走就可以走,管吃管住,他們還挺樂意。
女俠們亦是如此。
有人不想再去江湖打打殺殺便留了下來,跟在我身邊做個護衛。
即便是護衛,我也不可能肆無忌憚地去使喚她們,除非必要,我都不會讓她們隨行。
有人還向往江湖,便告辭離開。
從我回來后,母親已經不管事,也不出門,那些貴夫人的賞花宴、酒宴她們倒是給母親下過帖子,母親都以身子不好為由婉拒了。
貴夫人們不是很愿意請我。
因為我太粗俗,上不得臺面,遇事忍不了一點,還會鬧事。
也有可能我把她們寶貝兒子打得很慘,害她們做娘的丟盡顏面。
與那些個紈绔子弟約架一事,在京城已經鬧得沸沸揚揚。
我騎馬走過的地方,老百姓都要議論紛紛。
誰家女兒這般張揚?
還是沒有爹管教的原因。
白府的大門,基本上是關著的,不和各家走動,也不辦宴席。
宮里也沒有讓母親進宮。
狗皇帝想來也怕我知曉后,把事情鬧大,不好收場。
畢竟我白家男兒還在邊疆為他們秦家拼死拼活。
我忘記了一點,人至賤則不要臉皮。
皇后口諭宣母親進宮的那天,林夫子正在與我講鬼谷子謀算。
管家前來稟報時,我笑出聲。
然后一掌把面前的書幾拍個稀碎。
「我去見見宮里的人。」
說來也怪哉。
我回來許久,宮里竟從未宣我進宮,也未有賞賜。
他們當我是死的,我偏要躥個天高。
這天不捅捅,怎麼就能確定捅不破呢?
所以,我兩次三番與太監說:「母親病了,還請公公回去與娘娘稟報,待母親病愈,定進宮請罪。」
這個病什麼時候好,得我說了算。
可這狗奴才,他聽不進人話。
也可能是屎吃多了,我給他飯他不吃。
所以我一巴掌扇他臉上,牙齒都給他扇落好幾顆,再一腳把跟隨他前來的奴才們踹翻。
「來人,去給我拿面鑼來,隨我一路敲到宮門口,我倒要問問皇上、皇后娘娘,我父兄在邊疆上陣殺敵,家中就我和母親婦孺兩人,且母親病了許久不見痊愈,是什麼樣天大的事情,非要我母親進宮去。
「皇上、娘娘難道絲毫都不體恤為國拋頭顱灑熱血的三軍統帥的妻女?是想寒了我父親的心?還是想寒了邊疆百萬將士的心?
「既連妻女都護不住,那我父親還上什麼戰場,保個什麼家國?
「不如一刀抹了脖子,死個干干凈凈。」
我是真的豁出去了鬧。
把江湖俠士們都喊出來,氣勢很足。
他們嗓門也很大,武藝更是高,巡城衛攔不住,不敢攔。
我看著那些躲在暗處的人來來回回竄動。
他們不敢動手,能一擊把我殺了還好,讓我閉了嘴,也可以封了這全城百姓的口,但真的能封得了這全城百姓的口嗎?
真的能安撫住將士們的家眷?
若是殺不了我,讓我逃去邊疆,真把我父兄說動造反……
連著幾問,我就是要逼皇帝給個說法。
皇后娘娘喜歡拿我母親獻祭,討好狗皇帝,那麼今日,她必遭反噬。
看熱鬧的老百姓不少,知道這熱鬧看不得的老百姓也挺多。
覺得我可憐之人有,但少。
更多人覺得我是胡鬧,女孩子家怎麼敢在大街上敲鑼打鼓,給自己喊冤。
也給世人留下一種,我白甄是真的蠢、沒腦子的印象。
他們說句話都要權衡利弊,生怕給人落下把柄,我居然打狗,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那狗東西,是皇后身邊的狗。
我打了皇后的狗,亦是打皇后的臉,打太子一黨、皇后母族的臉。
但我不怕!
天下悠悠之口是那麼好堵的嗎?
那些將士就不怕唇亡齒寒?不怕狡兔死走狗烹?
就不怕自己一腔真心為國,別說封妻蔭子,自己的妻女還被上位者欺負拿捏羞辱。
他們不怕嗎?
皇族也是要臉的。
真要鬧個天下人盡皆知,那些有野心的藩王不會拿這個滋事?然后趁機造反?
就不怕文人學子口誅筆伐?
所以,我怕什麼呢?
既然要鬧,就不要給他們反應過來的時間,抓緊時機先將事情鬧大。
我就那麼筆挺挺地站在宮門口,鑼敲得震天響。
然后開始喊道:「懇求皇上、皇后給我白家一個恩典,臣女母親生病已久,不能進宮陪皇后娘娘說話,還能皇后娘娘給個恩典,待母親病愈,臣女親自陪她進宮請罪。
「若是皇后娘娘一定要臣女母親進宮,臣女這就去讓人抬母親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