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酒吧門口看到了林倪。
他的眼鏡摘了,劉海整個撩了上去,衣服扣子解開了好幾個。
他身上的少年氣變成了風塵氣,自認為瀟灑的吐著煙圈。
如果昨天他就是這副模樣,我根本不會選他。
我轉身想走,又想起他來我家的熟稔,忍不住跟在他身后。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麼。
林倪在卡座翹著二郎腿,摟住了身旁衣著暴露的女人。
「我在門口蹲了倆月了,終于把她女兒拿下了!」
「是個雛一看就沒談過,我說會負責就把我帶回家了,估計是非我不可。」
有人給他倒酒,「林哥,就一個賣木耳的,值得你費心思?」
「你懂個屁!能在寸土寸金的地開一個不賺錢的店,要不是有家底,要不然是還有別的生意。」
「你看她家店面不大,實際上這邊出租的房子都是統一規格,里頭鎖著的,才是她家真正的生意。」
「林哥真厲害啊!怪不得昨天約出來的妹子丟給了我。」
林倪和他碰杯,「昨天的小妹妹我騙出來也不容易,感覺怎麼樣?」
「嘿,她也不同意,但是都到酒店了,我能放過她?」
「也是個雛,我說給她買倆游戲皮膚,她高興得很。」
林倪咂巴著嘴,「我昨天沒帶套,最近再約幾次,讓她懷上才更好打探她家秘密。」
「真有錢我不虧,沒錢我跑了她也找不到,誰讓她自己煞筆?」
我突然知道我媽說林倪是極品的原因了。
木耳要在死去的腐木上生長。
而林倪還沒死去,就已經全都是腐敗的味道了。
我媽說的極品,原來是爛人啊。
08
林倪在酒吧吹完牛逼,手上一直沒閑著,我能看到他的對話框在來回切換。
在釣魚。
和林倪一起的男人對身邊的女人心猿意馬,巴不得立刻把人帶去開房。
「等會還有不花錢的,你找這些花錢的干什麼?」
「別喝太多,哥教你。」
他們的位置靠近門口,此時有意瞄看進進出出的人。
有的女生喝的爛醉,搖搖晃晃的往出走。
我看到林倪舔了一下嘴唇,急不可耐的跟了上去。
這種娛樂場所附近有很多酒店。
像是黑色產業鏈一樣,有些酒店并不符合規范。
林倪攬著已經失去意識的女孩,一步一步往酒店里走。
「來這種酒吧撿尸就行了,一般來這的女人玩的開,睡一覺你爽了,她們也不會計較什麼。」
「如果你實在怕,那玩了就跑,找那種看起來膽小臉皮薄的,以防萬一給自己找麻煩。」
「反正你玩的多了,什麼樣的女人能玩,你一眼心里就清楚。」
旁邊的人受教的點頭,「可是哥,這只有一個啊……」
「這個給你,或者咱倆一起玩,別被發現就行。」
我也在附近開了家酒店,高層往下一覽,正正好可以看到林倪所進那家酒店的入口。
清晨,衣服凌亂的女孩捂著嘴從酒店跑出,她眼里蓄滿了淚,側臉上有一個巴掌印。
我看到林倪和昨天的男人跟在身后,表情一個慌張,一個陰翳。
09
林倪和男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兩個人很快分道揚鑣。
沒過一會兒,我手上的手機就傳來提示音,【寶貝,今天有空嗎?】
【我們去約會吧。】
我當然赴約。
林倪見我的時候恢復了衣冠禽獸的模樣,看到我的時候耳尖都是紅的。
他手里提著禮物,還抱著一束玫瑰花,「我想了想,還是要正式的給你一個交代,這是送你的禮物,希望你喜歡。
」
玫瑰的香味都壓不住他身上的味道,是男歡女愛激情后的腥騷味。
林倪帶著我轉了一天,天色黑了,他似乎是鼓起勇氣一般牽著我的手,「寶貝,今晚可以不回家嗎?」
他這個暗示十分明顯,我扭捏了幾下答應下來。
林倪脫下衣服的那一刻,我清楚看到了他背上幾道抓痕。
抓的倒是不深,但傷口新鮮,是昨晚那個女孩留下的。
不僅如此,我還注意到他背后的皮膚,有一塊并不光滑。
像是樹皮一樣起了褶子。
林倪給了我各種各樣的承諾,還不忘打探打探我家的生意。
我正愁怎麼讓他再去店里呢。
好人的話我不會忍心的,但他是個人渣。
做木耳的餌料最好了。
「我媽確實不止做一個生意,我家店面你也看到了,里頭地方可大,來的都是有錢漂亮的美女。」
「你想去里頭看看嗎?」
林倪眼睛都激動的紅了,里頭是肉眼可見的貪婪。
我們互相給對方畫餅,信以為真的卻只有林倪一個。
他低看我,覺得自己有豐富的經驗可以拿捏我。
這樣的自信,會讓他吃大虧的。
10
一夜過去,我再看林倪的后背,發現那塊兒皸裂更明顯了。
連帶他那塊皮膚的顏色都變得更深。
他又跟著我回了家,正巧遇到了上次出手闊綽的美女。
真是無巧不成書,正好證明了我昨天說話的真實性。
一沓又一沓的鈔票堆在桌上,可以喚起人性中本能的貪婪。
林倪并不知道,他假裝不在乎的樣子有多可笑,多掩耳盜鈴。
但沒人戳破他。
美女和我媽進了里頭,我拉住了想跟上去窺探的林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