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夜觀星象,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皇帝人到中年,身體每況愈下。
訪遍名醫無甚效果。
東宮之位懸而未定,朝堂隱隱有要亂的趨勢。
馬上要到皇帝誕辰,宮中打算大辦一場沖沖喜。
當年升官的知府,如今已經官居一品,乃為六部尚書,得皇帝重用。
他回到老家,聽到我的才名,就宣我一見。
「當年的小奶娃出落得如此水靈啊。」當年的知府大人,如今的尚書大人夸贊道。
此時,我已經十六歲,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紀。
但是,我不可能以色事人。
可惜我的父親不這麼想。
他卑微地討好著這個皇帝面前的紅人,話里話外都是希望他能提攜自己一把。
父親一邊說話,一邊把我往尚書大人那邊推。
尚書大人何等的人精,沒有同意,沒有拒絕。
父親覺得有戲,眼神暗示我,讓我討好尚書大人。
看吧,哪怕我再多的才能,在父親眼里不過也是個可以送出去的禮物罷了,但是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我找到可以護住我的法子了。
我行了大禮,字字鏗鏘道:「尚書大人如今煩惱之事,小女可解。」
尚書大人淡然的面色出現一絲波動:「本官有何煩惱之事需要你個小娃解的,傳出去本官的面子往哪兒擱?」
父親討好道:「大人消消氣,她就是在家嬌養慣了,唐突了大人。」
我自顧自說道:「運象易測,緣起緣滅。禍福相生,君心需定。中宮之勢,紫氣東來。」
尚書大人把父親趕了出去,獨留我密談。
父親雖有不滿,卻也不敢表現,灰溜溜出去了。
一炷香的時間,我們密談結束,達成交易。
父親一路上都在打探我們聊了什麼。
我一句話堵了回去:「此事牽連甚廣,父親若不想賠上云家,就不要多問了。」
父親臉色立馬黑了,但是也不再多嘴。
次日,尚書大人就再次登門,以為皇上賀壽為由,將我帶走。
當今皇上登基的時候,我出生,自帶祥瑞。
如今以我為賀禮,也算是賺足了噱頭。
云家人神色各異,兄長沉不住氣,低聲道:「這是要把妹妹送給皇上當娘娘嗎?那我算不算皇親國戚?」
父親呵斥了兄長,但是面上并無怪罪之意,我知道他們應該也是這麼猜測的。
但是,他們錯了。
鳳凰浴火驚四海,一飛沖天動九霄。
云家留不住我,這麼多年的潛伏,不僅僅是為了好好活著,如饑似渴地學習那麼多知識,不僅僅是為了博得才女稱號。
我要做的,是顛覆大梁的事情。
成為娘娘?
非我所求。
京中沒人想到尚書大人帶回來的賀禮是一個小姑娘。
大家也只是以為這是獻了個少女給皇帝,背地里指責尚書大人手段低級。
直到尚書大人闡述了我就是當年伴著祥瑞的女嬰、十歲斷吉兇等事件,大家看我的眼神才從輕視到仔細打量。
我本人對于當今圣上來說,就代表了祥瑞,自然是意義非凡,要不然尚書大人也不會因為一道折子,就官運亨通。
賀禮除了我以外,還有一個策論。
里面對時事的見解一針見血,還有針對性的對策,皇帝看后,連連贊賞,夸贊我堪比女狀元。
朝堂上的人,再也不敢輕視我這個區區縣令的女兒,更是感慨尚書大人真是撿到寶了,說不定這次因為獻禮又得圣心,官職上更上一層樓,說我是尚書大人的福星。
我在京中一年的時間里,測算了好幾次重大事件,均料事如神,全部命
中。
更是不著痕跡地與欽天監斗法,測算日子、看風水均略勝一籌,幫助一家貧苦秀才改了風水局,秀才在當年的科考中,一舉奪魁。
我在京中的名氣一下子打響了。
皇帝看見了我的才能,終于不再只把我當作一個吉祥物。
既能推算占卜,又能化解各類難題,皇帝夸贊我為「智多星」。
我跪拜在下方,皇帝一邊咳嗽,一邊沉聲道:「你果真會占卜之術?」
皇帝忍不住了,他的身體情況并沒有好轉,他在權力之巔區區十幾載,怎能甘心?
自古以來,相師都是男子,女相師聞所未聞。但是我一步一步讓他發現,我的能力遠不止此,他對我開始抱有期望。
我淡定應答:「占卜之術并不能夠扭轉乾坤,只是結合天象、易掛、面相而推測事情發展的可能性,小女不過是略懂一二,運氣比較好。」
皇帝沉靜許久,才問道:「你此前和李尚書說的運象易測,緣起緣滅。禍福相生,君心需定。中宮之勢,紫氣東來。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我一字一句道:「圣上需盡快立儲,才能保住大梁龍脈。」
皇帝手上的茶杯甩到了我的臉上,怒道:「大膽!區區小兒,居然敢對朕的立儲之事指手畫腳!不立儲,朕的江山依舊是朕的江山!」
我并不著急,而是緩緩解釋道:「龍脈,是圣上的龍脈,立儲不過是幫您擋災。禍福相生,立儲了,才有人幫您擋禍,福自然是您享受,您才是九五之尊,但是社稷穩固還需立儲之事定下,我敢保證,立儲后您的身體會一日一日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