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梁昭陰錯陽差中和我建立起聯系。
在他們的配合下,我拿到了他們貼身的東西。
雖然不如骨灰作用大,但報仇是沒有問題的。
我用半個月的時間,在房間里扎了十幾個紙人,等的就是現在。
緊閉的大門里哀嚎了整整一晚。
第二天,村子里的人才敢靠近,他們打開房門,見到的就是一地慘白的紙人,奇怪的是紙人嘴角居然都微微上揚,帶著微笑。
姐姐的男朋友也倒在院子里,醒來后根本就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不過爸媽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們和梁嬌嬌一起變得瘋瘋癲癲起來,見人就說對不起,見人就磕頭,額頭磕破了都沒感覺。
奶奶雖然沒有瘋,可她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想再看風水已經不可能了。
最后癱在床上,看著三個瘋癲的家人。
而我已經坐上了去大學的火車,火車上我掏出一個蘋果,不一會兒上面就憑空出現了兩排牙印。
可遲遲沒有第二口。
我看向窗外,也許有一天我會和梁昭再次見面吧,那時他應該已經重新變成了人吧。
-正文完-
番外:
大學的生活平靜又繁重,我選擇了臨床醫學專業,每天除了背書根本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想其他。
曾經那些事情就好像是個夢一樣,只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浮現出來。
有時候我會被嚇醒,但想起梁昭,我又覺得心里很溫暖。
日子一天天的過,這天老師帶著我去附屬醫院做預見習,這是每個醫學生都要經歷的階段。
病房里散發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我緊張的和同學們跟在老師身后,努力記下老師說的每一個字。
病房里,躺著一個和我差不多同歲的青年。
聽老師說他是出了車禍腦死亡,只不過家里父母舍不得,所以半年來一直用各種儀器維持著生命體征。
青年看上去也干干凈凈的,皮肉雖然凹陷,但是依舊能看出來曾經也是一個帥哥。
仔細看,還有點像是粱昭。
于是每次預見習我就對他多了些關注。
我知道了他的名字,童深,他的媽媽總在他耳邊呼喚著,希望能出現奇跡。
從理性上我知道童深已經腦死亡,是不可能醒過來,但從感情上,我非常理解童深的媽媽,因為我也希望能再次見到梁昭。
童深的媽媽每次見我來都很高興。
“梁大夫啊,你每次來我都覺得深深可高興了。”
童深媽媽溫柔的看向童深,我知道她那只是錯覺,可也不忍心戳破。
“是嗎?其實我也很高興見到他。”我走到童深床邊,摸了摸他的手。
他的手枯瘦干燥,可我卻明顯的覺得他的手動了動。
“梁大夫,梁大夫?”
童深媽媽的話讓我猛然回過神來,再仔細看,童深的手還是剛才的姿勢。
看來是我的錯覺了,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剛才失神的功夫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梁昭的骨灰竟然灑了出來。
那是之前吊墜謹慎的一點粉末,我把它放在了一個小瓶子做成了吊墜戴著。
可剛才小瓶子竟然碎了,粉末落了童深的手上。
我剛想收集起來,卻憑空出現一股風。
風吹散了粉末,全都落在了童深身上,連痕跡都沒有了。
童深的媽媽沒有看到這一幕:“梁大夫,是不是深深有什麼事了?”
看著她急切的一幕,我搖搖頭:“不是,只是我剛才有點不舒服,現在沒事了,阿姨您好好照顧童深,我先走了……”
難道這就是最后的告別了嗎,連一點念想都沒有了。
好久我都沒有再去童深的病房,直到寒假來臨,我已經沒有家可回,就和老師商量著我在醫院幫幫忙,給我算是勤工儉學,平時住在醫院宿舍,也算是有個去處。
這天我路過病房,就聽到童沈的媽媽正在說話。
“你看,外面下雪了,你不是最喜歡雪嗎?媽媽推著你下樓看看去。”
童深的爸爸因為要賺錢交醫藥費,所以不經常來,平時都是他媽媽親力親為,她覺得請護工照顧不好,只是童深再瘦個子也在哪兒擺著,她想把他抱起來差點摔倒。
好在我及時幫忙,只是童深的媽媽還是扭了腰。
“梁大夫啊,你能幫我帶深深出去看雪嗎?這一陣我感覺他要醒過來,對我說的話也有反應,剛才從下雪他的手就一直動,我知道他是想出去了。只是你們都不相信,覺得他醒不過來……”
我聽其他大夫說過,童深媽媽堅信童深有反應了,可是不管是從哪個方面看,童深根本不可能醒過來。
而且他現在靠著儀器維持,怎麼可以隨便下樓?
“阿姨您放心,我帶著他去,不過您現在去找值班大夫看看,我覺得您的腰更重要。”
童深媽媽被我哄著出去了,我松了口氣,把童深放好,想了想把窗簾拉開的更大了。
“謝謝。”
輕微的聲音傳來,我猛地回過頭,就看到童深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他眼睛純凈而明亮。
“思思我回來了…”
-全文完-
不要香菜不要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