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了整整一夜都沒有結果,最后還是鄰村聯系上了爸媽,說姐姐在他們村的墓地里。
對方支支吾吾,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等我們和爸爸媽媽趕到的時候,才明白村民為什麼不好開口。
只見姐姐渾身赤裸地對著一個墳地拼命地磕著頭,頭破了她都沒有感覺,目光呆滯動作僵硬,看地上的血跡,八成是磕了一個晚上。
村民試圖拉起她,可根本就拉不動。
這個地方我很熟悉,就是我第一次被鬼迷惑,摔倒磕破頭的墓碑。
現在墓碑上的血跡已經消失,黑白照片上是我昨晚才見過的紙人老公。
我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來,只覺得頭皮發麻,這一切只是單單的巧合嗎?
怪不得奶奶那天說這就是命,可她又為什麼瞞著我,肯定不是因為擔心我害怕。
墓碑已經有些年頭,雖然刻字的漆都有些掉了,但是還是能看出來字跡,上面寫著「梁昭」,享年二十二歲,卒年顯示是十八年前。
11
爸媽表情變得詭異起來,找了一晚上的女兒就在面前,他們反而冷靜了下來,好像這個墳墓讓他們恐懼。
爸媽哆哆嗦嗦地讓我攙扶起姐姐,可她渾身就像是灌了鉛一樣。
正常來說一個弱小的女孩根本不可能這麼沉。
奶奶聽到消息也趕了過來。
此時已經圍了一圈的人,但都遠遠站著不敢靠近,奶奶一靠近,姐姐就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我有太多問題想問,可見奶奶那凝重的表情也不好開口。
奶奶脫掉外套蓋在姐姐身上,臨走之前還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墓碑。
照片上的梁昭表情陰郁,像是心里存了很多秘密一樣,我正要走,正好瞥到墓碑下面幾行小字。
字已經被土蓋住,只留下半截,但很好認,因為正是爸爸的名字——兄:梁勇立。
我瞬間覺得渾身發毛,奶奶從不說以前的事情,更沒提過我還有一個叔叔。
再加上吊墜里的黃符,以及提起奶奶紙人的態度。
這些事情紛繁雜亂,可都指向了一個方向,不由得我不多想,究竟還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未知讓我渾身發毛,這種被蒙住雙眼的感覺并不好受。
我只能更加小心。
奶奶見我沒跟上來,還不忘催促我幾句,我裝作系鞋帶才沒讓奶奶懷疑。
姐姐回家后昏迷不醒,奶奶沒讓姐姐去醫院,因為姐姐的事情并不是醫院能解決的。
媽媽哭哭啼啼像是瘋了一樣指著我怒罵,她指責我晚上聽到動靜為什麼不出來幫忙,否則,姐姐也不會跑到墓地里磕了一晚上的頭,還光溜溜地被人看了身子。
可我昨晚什麼都沒聽到,更何況那惡鬼叫我的時候,也沒人出來幫我。
奶奶有些不耐煩:「好了好了,這都是鬼遮眼,都別說了。」
姐姐昨晚回來后還很正常,但是睡到一半,突然大哭了起來,爸媽聞聲趕了過去,姐姐一直說有人要帶她走,讓她當媳婦。
「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媽媽終于不哭了,她有點怕奶奶:「我們以為嬌嬌做噩夢了,她不是已經沒事了……」
媽媽還沒說完就被爸爸呵斥打斷,然后看了一眼我。
奶奶也瞪了媽媽一眼,媽媽驚覺說錯了話,突然像是想起什麼,媽媽猙獰兇狠地看著我。
12
「都是你,要不是你昨天非要讓嬌嬌跟你去送貨,她也不會這樣!」
「姐姐知道我一個月內不能參加葬禮,還故意騙我去,導致我昨晚被惡鬼纏上,我認命,這是自己命格的問題,可姐姐命格正常,那個惡鬼又怎麼會纏上她,讓她當媳婦?」
大概是我平時不言不語讓媽媽沒想到我會這樣直接反駁,她一愣,竟然心虛起來。
就在這個工夫,姐姐醒了過來,只是她一醒來就縮在了床里的一角,驚恐地看著我們,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有人要闖進來,要抓她到陰間當媳婦,她不想和他去,因為那人渾身都沒有一個好地方,歪七扭八,一笑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媽,您當時說只要換了命就好了,怎麼現在嬌嬌還是被纏上了?」
媽媽沒了剛才的兇狠,哭得癱軟在地上。
一直不說話的爸爸眼眶發紅,像是一只黑夜里的惡狼,他猛地竄到我面前。
「媽,我就說不能留她,就應該像梁昭那樣,讓她被惡鬼纏身而死,現在她活著,嬌嬌就活不了了!」
爸爸揪著自己的頭發,雙目通紅死死地盯著我,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樣。
我驚恐地后退一步,不小心撞到了門口,透過玻璃,我能看到走廊角落陰暗處,有一個詭異的人影。
見我看他,他抬起了頭,無法對齊的嘴唇開啟,無聲地說著「嬌嬌」。
笑容中充滿了死亡的意味。
我聽不懂他們的意思,但能確定奶奶和爸媽是希望我被這些惡鬼糾纏而死。
奶奶也察覺出惡鬼的存在,嘆了口氣。
「思思,事到如今我們也沒有退路了,我撿你回來就是為了要替嬌嬌換命,我們家族出生的孩子,不管男女到了一定歲數都會被惡鬼纏上,女人被男鬼糾纏,男人被女鬼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