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你房間里有其他男鬼,我要進去殺了他,哈哈哈……」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我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正好撞進了身后的懷抱里。
低低的笑聲在我耳邊響起:「我說過只要是思思送給我的我都會吃,特別是投懷送抱……」
我臉色一紅,可想到他是個紙人,我又本能地躲到一邊。
畢竟任誰遭遇紙人變活人不會一時就能接受的,更何況門外還有惡鬼索命。
怎麼看都不是閑話的時候。
他看我在房間內四處找了找,然后在抽屜里找出一把桃木劍,問道:「你要干什麼?」
奶奶是風水師,也會販賣一些辟邪的東西,這把桃木劍就是上次我和奶奶出去看風水時剩下的一把。
沒想到現在還能派上用上。
我拿著桃木劍緊張地看著馬上就要被拍爛的房門:「奶奶說我和你結婚就能保我平安,但現在我還是被惡鬼纏上,說明它比你厲害,不過你放心吧,我怎麼也和奶奶學到些東西,不會那麼輕易地就讓惡鬼纏上,也更不會讓它傷害你。」
現在只能靠自己了,這麼多年的艱難生活讓我沒有那麼容易就認輸放棄。
9
他表情一愣,而后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房門突然打開,門外的惡鬼歪曲著身子,臉色在月光下泛著青光。
不等我出手,眼前一花,紙人擋在了我面前:「怎麼能有老婆保護老公的道理,我和你結婚了,就應該保護你。」
說完,也沒見紙人怎麼用力,惡鬼就被推了出去。
我想跟出去,門砰的一聲關上。
明明沒有鎖上,可我就是打不開。
外面也在關門的一瞬間變得靜悄悄的,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只是我的幻覺而已。
我焦急地等著,也不知道紙人怎麼樣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重新打開,一個人影踉蹌地走了進來。
「是我,別怕……」
虛弱中幾分的笑意。
是紙人!
只不過他樣子并不好,身上破了幾個大洞,露出一些紙張的毛邊還有內里支撐的竹篾。
雖然不是血肉之軀,但那樣子看著更加破碎和凄慘。
他的臉色也慘白起來,整個人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而在那些破洞的地方,居然慢慢地向外飄著輕煙,是我每天上香的味道。
「放心吧,惡鬼被打跑了,他不會再來了。」
我才意識到自己手里還舉著桃木劍,紙人也忌憚桃木劍,我趕忙扔掉,攙扶他進屋。
「明天奶奶就回來了,到時候就能修補好你了,你再忍耐些。」
我作勢就要點燃三炷香,希望紙人能好受些。
裊裊輕煙中紙人的表情詭異:「等她?也許她希望我再死一次吧……」
他后半句說得很輕,我沒聽清,可再問他,紙人卻轉移了話題:「思思幫我吧,你也可以幫我修補好身體。」
我問他該怎麼修補,他說需要他的骨灰就行。
可骨灰去哪里找呢?
隨著從他傷口冒出的輕煙越來越少,他徹底變回了之前紙人的樣子,慘白的白紙上搭配著夸張的色彩。
不管我怎麼叫,他都沒有反應。
看來不能再等了,好在我房間里也是作為店里的倉庫,放著一些原材料,紙張倒是不缺。
不過他不是普通的紙人,我摸到他傷口的位置有些粉末,可并不是塵土,也不是香灰,反而有點像我吊墜的顏色。
我瞬間反應過來,我摸到的是他的骨灰。
10
我下意識地甩甩手,但很快就停下來。
骨灰如何,鬼又如何,最終保護我的還是他。
只是沒想到奶奶給我的吊墜居然是紙人的骨灰制成,紙人難道是個死人?
可奶奶又為什麼不告訴我?
只是現在我來不及去細想,救紙人要緊。
那些輕煙就相當于是他的血液,紙張就是他的皮膚,竹篾是他的骨骼,骨灰是他的靈魂。
我把吊墜研磨成粉末,卻在里面發現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黃符。
我雖然不會畫,但是能認出來那是奶奶平時用于驅邪鎮壓的符咒,一百一張。
奶奶說這個吊墜可以震懾其他鬼魂,讓他們知道我已經有老公而不敢纏著我,可為什麼又要在里面放鎮壓的符紙。
到底是要讓紙人保護我,還是要鎮壓紙人,讓惡鬼纏上我?
我想不明白,或者說我不敢相信我的質疑。
就在這時,院子里又響起了一聲比剛才更加凄厲的喊叫聲。
仔細聽,似乎是在叫姐姐的名字。
我把糊好的紙人放在角落里,拉開門,就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人影從我面前跑了過去,然后緊接著就是穿著睡衣的爸爸媽媽。
剛才黑乎乎的院子現在也亮起了院燈。
爸爸媽媽互相攙扶著,臉上露出極度的驚恐,他們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麼原因被撕扯得凌亂,臉上還露著的地方大片都被抓傷。
剛才姐姐好端端地突然發起瘋來,抓傷了爸媽后就跑了出去。
姐姐跑得太過突然,誰也沒有攔住,村子里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這時,有其他村民聽說情況也加入尋找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