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婚宴那天找出那個換阿襲命數的人,是立馬將他抓住,還是……」
我抿了抿唇:「到時候再看吧,知道是誰更重要。」
換上命數的人并不一定是操縱這項邪術的人。
「那將換命數的人繩之以法,阿襲身體里的那條龍又怎麼辦?那些被偷的命數到時候是會回到阿襲的身上嗎?」
我冷靜回應:「龍靈并不是很大的問題,只要幫它找尋合適的宿體讓它自己修煉肉身就沒事了,陳夫人,既然接了你的單子,我會保證貴公子安然無恙的。」
歐書芹遏制住追根究底的疑問。
我抬眼看向坐在不遠處的陳襲,他仿佛事不關己般與我對視,柔和一笑。
我收回目光。
算了,應該是傻了。
10
訂婚宴上,我穿著繁瑣的小禮服挽著陳襲的手穿梭在婚宴現場。
「小襲啊,恭喜恭喜,虞小姐這般漂亮,這次是因禍得福啊!」
「多謝堂叔,您去就座,招待不周。」陳襲微抬端著香檳的手示意,笑容矜貴又疏離。
待這位堂叔走過,他微微俯身問我:「這位?」
「不是。」我回答。
當天師這麼多年,每一次接單都是直截了當除妖祛穢,滅鬼收錢一氣呵成。
還是第一次需要穿著層層疊疊的裙子,揚著長長久久的笑容。
雖然,我生性不愛笑。
「沒事,我們的訂婚宴才剛開始,還有很多人沒來,要不要我陪你去旁邊吃點甜點?」
陳襲體貼詢問,眼里帶著關心。
吃吃吃,什麼時候了?
我恨鐵不成鋼,搖了搖頭。
正巧迎面走來一個中年男子,和其他攜女伴的賓客不同,他是孤身一個人來的。
我觀他面相,地閣圓小,天庭無天倉拱衛,眼白有青氣,皮肉緊實,年老無紋。
是虛偽狡猾之人,難得善終。
但人哪有十全十美,都有卑劣的品性在里面,總的來說,面相在常人的范疇內。
「陳總,恭喜恭喜,聽到您康復,我算是松了一口氣,您是商界難得一遇的天才,陳氏這兩年在您的帶領下更是更上一層樓。」
「又聽聞您要舉辦訂婚宴,更是喜上加喜啊!您和虞小姐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陳襲笑著和他碰了碰杯:「小舅盛贊了,那邊還有不少酒水和甜點,招待不周,您隨意。」
段浩和藹地擺擺手,憨態的笑容容易讓人卸下防備。
「好的,好的,對了,我前陣子好不容易得來了一支品相不錯的靈芝,你康復不久多補補。」
「我直接讓人送到老宅去了。」
「小舅費心了。」陳襲點點頭,沒有拒絕。
從婚宴開始,除了入場的禮金,也有不少人會多送一些稀罕物,有些希望陳襲能夠記住他們,有些是在他手下做事,希望多點關照。
「應該的,應該的。」
段浩樂呵呵地走了,意思表示了,也沒有過多攀談惹人厭煩。
「他是你的?」這次我主動詢問。
陳襲立馬側過頭來:「我爺爺認祖歸宗的私生子的老婆的弟弟,他是嗎?」
「……」
我被哽了一下。
這麼多人,虧他記得住。
「他身上沒有置換命數的跡象,不過……眉眼間有很強的晦氣。」
「他送你的什麼靈芝先別吃。」
陳襲笑出聲來:「放心,我一般不吃這些東西,虞天師,你覺得我需要補身子嗎?」
我抬頭看了一眼他俊朗的笑顏。
冷淡地搖頭:「不需要,但可以買幾箱六個核桃。」
「嗯?」
「補腦子。」
11
無月夜,我穿著輕便的衣服站在段浩的別墅外。
昨天的訂婚宴,沒有一個人有置換命數的痕跡。
唯一可疑的便是帶有晦氣的段浩。
而這個布置了天師陣法卻讓人后背一涼的別墅則是我猜忌最好的驗證。
「陳襲。」
我撥通電話。
「嗯?」那頭男聲低沉,應該是被我的電話叫醒。
我深吸了一口深夜帶涼意的風,語氣是臨近結局的釋然:「玉泉路 64 號,段浩的別墅,速來!」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慌亂的雜音。
「好,馬上。」
半小時以后,陳襲穿著長袖睡衣披著一件黑色西裝外套匆匆趕到。
我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倒也不用這麼急,這穿搭挺惡心的。
歐書芹和陳襲父親相繼從車上下來,歐書芹蒼白著臉小跑過來:「虞小姐,是不是……」
我點了點頭。
「陳夫人,里面兇險,我一時之間可能顧不上這麼多人,你們在外邊等吧。」
兩夫妻面露猶豫,最后還是聽從了我的安排。
我走到陳襲面前,用靈氣畫了一道隱逸符:「這里面有天師的陣法,有陌生人進入,布置陣法的人就會察覺。」
「好在設陣法的那人能力不強。」
「這個符能保半小時,我們需要找到和你換命數的那個人,到舉行邪術的地方,斬斷你們之間相連的命線。」
「時間緊迫,走吧!」
陳襲跟在我身后,踏入這棟別墅外圍,作為天師的敏感就已經讓我隱隱不適,而越接近那棟建筑,瘆人的邪氣仿佛要侵入人的骨髓。
到底積攢了多少罪惡才會有這麼強的邪氣。
「還撐得住嗎?」我想起陳襲的身子,在夜色的昏暗中回頭問向他。
不管陳襲以前身體有多好,被偷了命數相當于竊走了他原本得天獨厚的優秀體質。
「我很好,沒有什麼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