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那麼巧,肯定就是她在搞鬼!而且昨天她一回來姐姐身體就不舒服,她還穿著個道袍裝神弄鬼的。」
虞爾的幾句話就讓虞家人沉默了。
一語成讖不好解釋。
也是,歸根結底,我不過是才找回來一天的血緣女兒,是因為有所利用才會認真找回的工具人,下意識地懷疑我很正常。
我靜默地坐在原處,等著虞家人接下來的做法。
「……我覺得小爾說得有點道理,我不是懷疑妹妹的意思,只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不我們還是……找一個人來看看吧。」
虞夢蘭關切地勸道,仿佛是真擔心有什麼事情影響到了虞家。
「而且找人看看風水什麼的不是壞事,我朋友家都有找高人看風水,算是給大家一個心理慰藉。」
「哼,八九不離十就是這個村姑和我們家八字不合。」虞爾補刀助攻。
「行了,行了。」
虞國盛帶著歉意的眼神看向我:「那就請一個吧,免得你們吵下去。」
8
「大師,虞夢蘭和那個東西蛇鼠一窩怎麼還敢請人來啊?」魂珠里的王小禮百思不得其解。
我走在回房的路上,目光冷然:
「因為她不懼。
「她太相信庇護她的東西了。
「那個東西一直在滿足她的愿望,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當然,她也一直在為那個東西沖破封印孜孜不倦地提供陰氣最足的少女。」
王小禮在魂珠里顫抖:
「那個東西太可怕了,雖然是它把我害死的,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也不知道它是個什麼樣的東西。
「我生前的最后的記憶就是水底黑紅的血霧。莊園里的鬼都畏懼它,受制于它,無法離開這塊區域去投胎。
它還可以殺鬼,吸食鬼力。
「也幸好是我太弱了,它瞧都瞧不上我。
「大師,你知道它是個什麼東西嗎?」
我回答:「一個死了很多年,怨氣極重的厲鬼罷了。」
聽見我波瀾不驚的語氣,王小禮松了一口氣,連魂珠都沒有再顫抖:「大師你應該有把握吧?」
我輕蔑一笑:「當然……」
「沒有。」
我左右不過是當了清風觀十幾年的小道士,拖著一副短命的身子,就算有上輩子的記憶和天賦,面對鬼齡比我年齡還大的厲鬼怎麼可能抵抗。
王小禮快哭了:「大師,您別玩黑色幽默了。如果您沒把握的話,要不要搖個人?一般大師的朋友都是更牛掰的天才吧?」
我依舊誠實搖頭:「我沒有朋友。」
「清風觀只有我和一個五歲的外門小弟子。」
「……」
「那那那,趁現在它封印還沒有沖破您趕緊去加固一下吧,別讓它出來咯。」
我繼續潑冷水:「封印不了,它現在已經很強大了,只是在蟄伏而已。」
「我不知道當年是誰把它壓制在這里的,但既然只是封印而不是將它消滅,就說明當初那個人也只是個比它略勝一籌的天師。說不定……還是拼盡性命才將其封印的。」
這一個世界我并不清楚有沒有玄門一說,但就昨晚王小禮問我是不是天師,我才知道還是有這麼一個職業的。
但我確定的是,這個世界對這方面的了解和重視遠不如我的前世。
……
「那完了,完了,鬼都做不成了。」王小禮絕望。
我掐訣將魂珠暫時封上,讓她一只鬼在里面獨自悲傷。
9
「爸爸,我去問了我朋友,他家請的大師是圈子里有名的高人,很多喬遷裝修算姻緣,還有……驅邪都是找的他。
我托了朋友的關系約到了這位大師,他算了一下日子,定在了四天后。」
虞國盛的書房里,虞夢蘭提前說出了自己的安排。
原本虞國盛將所有人叫到他的書房,是為了商議公開將我找回的消息。
外界都知道虞家丟了一個女兒,自從有了虞夢蘭這個養女后,眾人都不再記得這件事情,甚至不知情地以為虞夢蘭就是虞家親生女兒。
既然要我去和陳家聯姻,就得先恢復我的身份。
我之前還在思索,虞夢蘭既然想要我替她頂上和陳家瘋子的聯姻,為什麼昨天晚上又在那里許愿將我殺了。
直到剛才我才從用人閑聊的話語里知道陳家那個瘋子突然重病昏迷,大概率是醒不過來了,全靠著陳家的財力用器械吊著命。
虞夢蘭也沒料到自己撿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僅不需要聯姻還把我這個真千金給找了回來,怪不得當晚就一心急切地想要我死。
「我覺得妹妹回來了就應該好好辦一場介紹宴,讓所有人都知道虞家的親生女兒找回來了。」
「但這個宴會得好好準備,可以先讓人來看看風水,順便讓大師好好給妹妹算一算。」她體貼大方地說道。
虞國盛和向云欣慰地點頭,一口允諾了下來。
虞爾斜靠在沙發上一副紈绔模樣,眼底是赤裸裸的嘚瑟挑釁:哼!還介紹宴,看你四天后會不會被趕出我們家再說。
我冷漠地率先別開眼。
確實,這個介紹宴不知道虞家人有沒有命辦。
四天后,就是五月五日。
這個「高人」
確實懂點東西,選了個至陽之日,但也只懂了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