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玄的身體僵了一下。
終于,他松開手,鬼手也都消失了。
他化出鬼王劍,抓著我,御劍飛離合歡宗。
「你要去找老板,正好,我們順路。」
老板穿成了顧鋮的嫡子,顧琰。
原主顧琰從小資質平庸,體弱多病,注定是個無法筑基的凡人。
蛇人幼崽的血是增補修為、強健體魄的神藥。
于是,顧鋮便強奸裴昭,讓她一次又一次產下蛇胎,抽血滋養顧琰的身體。
將顧琰養成了被天下稱贊的修仙界少年天才,年紀輕輕修為便到了元嬰期。
裴玄此次去圣劍宗,是要報仇。
不妙。
這下老板成了裴玄的死敵了。
9
是夜,我們在野外休息。
裴玄生起了篝火。
我坐在一旁,生著悶氣。
忽然,裴玄將我拽到腿上坐著,捏住我的下巴,很兇地吻我。
這兩年,我們雙修了共計 2970 回。
但是接吻,卻是第一次。
剛開始,我掙扎反抗,對他重拳出擊。
親著親著,身體就軟了。
我主動與他唇舌交纏,宛如餓狼撲食。
裴玄悶笑出聲,擦去我嘴角的水漬,湊在我耳邊說:「記住,跟你睡的,一直都是鬼太子裴玄。」
「鬼太子,鬼蜮,是什麼?」
裴玄用額頭抵著我的額頭。
我再次看到了他的記憶。
年幼的裴玄躲在那間屋子的柜子里。
裴昭又在生產,慘叫聲逐漸微弱下去。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去。
終于,產婆抱出一個血淋淋的胎兒。
「宗主,是個死胎。」
顧鋮神情淡漠,說:「無妨,琰兒的身子養得差不多了,也不用再喝這些惡心東西了,拿去丟了吧。」
突然,顧鋮察覺到了裴玄的藏身處。
顧鋮一伸手,裴玄就被抓到了面前。
裴玄更瘦了,皮包骨,頭大身子小,眼窩深陷,毫無血色。
我的心刺痛了一下。
他快被抽干血了。
父子倆對視。
顧鋮依舊高傲冷漠。
「我不喜歡你的眼神。」
顧鋮伸出手,按在裴玄的頭蓋骨上,一掌將他拍死了。
他死后,來到鬼蜮。
只有厲鬼才能來到鬼蜮,這里是厲鬼的放逐地。
裴玄怨氣沖天,成了野生鬼修,從鬼道修煉出了肉身。
一百年里,裴玄與萬鬼廝殺。
最后,他殺了鬼王,統治了鬼蜮,自稱鬼太子。
裴玄離開鬼蜮,準備找顧鋮復仇。
天道降下億萬道雷劫,要抹殺他。
他扛過了雷劫。
后面的事,我便都知道了。
我睜開眼睛,和裴玄鼻子貼著鼻子,哭著說:「騙子,你不是說你逃走了嗎?」
「你在為我落淚,可憐我?」
裴玄擦去我的淚水,說:「我給你看這些,是在賣慘,希望你站在我這一邊。就算顧琰換了個靈魂,我還是無法容忍那具身體存活在世上,他必須死。」
我摟住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他的頸窩。
我不想宋總死。
可我不能勸裴玄放過宋總,那是他的仇恨。
針沒扎在自己身上永遠不知道痛,勸人大度者天打雷劈。
我暫時不知道該站在哪一邊,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地。
10
我和裴玄來到圣劍宗時,這里正在大擺宴席。
少宗主顧琰生辰,天下各宗門紛紛前來道賀。
裴玄笑著說:「來都來了,我們也去吃席吧。」
我見到了宋建國。
他在現代,是個中年發福的可愛大叔。
如今這個身體,是個英俊明朗的翩翩公子。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小聲說:「宋總,是我,小姜。
」
宋建國立即眉開眼笑,摟著我的肩膀和我咬耳朵。
「你也穿來了,太好了!
「小姜啊,我這人天生富貴命。我那便宜老爹是修仙界身份最尊貴的男人,以后有我罩著你,我們有福同享哈哈哈哈哈!」
「宋總,你還是逃命去吧,你這原身背著血海深仇,鬼太子來殺你了!」
宋建國還是在傻樂,他聽不到我說的這句話。
我扭頭看向裴玄。
他坐在賓客中,怡然自得地對我舉了舉酒杯。
他把我讓老板逃命的話屏蔽了。
賓客們議論起了鬼太子。
「鬼蜮橫空出世了一個鬼太子,他殺了鬼王,統治了鬼蜮。」
「不知此人生前是何來頭?」
「有傳聞說……他是顧盟主的私生子,幼年夭折。」
「不愧是顧盟主的血脈,嫡子是修仙天才,連早夭的私生子,都能成為鬼太子。」
「你們說,顧盟主會把他認回來嗎?」
「肯定不會,再厲害也是個鬼修,邪門歪道,怎配做世家子。」
顧鋮來了。
他坐在主位,高高在上,俯視眾生。
眾人立即起身,對他行禮。
我握緊拳頭,天道不公,為何要讓卑鄙者享受盛名!
顧鋮說:「來者都是客,不必多禮。琰兒,招待好貴客們。」
宋建國朗聲應道:「好的,爹!」
我看向裴玄坐的位子,他已經不在那兒了。
復仇前,他要找到裴昭。
我去找裴玄,在一個畫滿符咒的井前看到了他。
「這是什麼?」
裴玄嘴角上揚,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瘋感。
「鎮壓我的縛魂咒,沒什麼用。」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撕扯著。
井里是他的尸體。
顧鋮害死了昭娘子那麼多孩子,唯獨怕裴玄冤魂索命。
「姜錦音,你選好站在哪一邊了嗎?」
腦海中,閃過宋建國帶著同事們,去山村里給我撐腰的畫面。
他說:「小姜,生孩子是父母的私欲,他們生了你,便有義務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