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渾噩噩地在屋子上空飄著。
看著他們給我的肚子用針線縫上,給我換上我們成親時的婚服,甚至給我畫了一個精致的妝容。
再把我的雙手雙腳用紅釘釘上。
把我放進了那具黃金棺材,再把我移入了那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那具棺材畫滿了符咒,我生生世世都不能去往輪回,也生生世世只能在這具棺材旁游蕩。
我不知道梁亞君到底對我有多恨。
但想必他也是怕我的。
要不然,為何讓我給他轉運的同時,要將我鎮在這永不見天日的地下呢?
還有我那可憐的孩子,竟也被他做成了鬼胎。
積攢著無窮的怨氣,為他梁家子孫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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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
我從棺材中驚醒,身上大汗淋漓,刀子割破皮膚的痛楚還宛如親歷。
沒想到,唐冉家別墅下竟然鎮的是這樣一具尸體。
那個突然出現在唐冉肚子里的鬼胎,就是唐瑞婉那未出世的孩子吧。
一切都明了了。
唐冉的老公應該姓梁,他們梁家罪孽深重,梁家子孫不思反悔,竟然還世世代代鎮守著唐瑞婉,實在是罪大惡極。
若是將此事稟報閻王,那梁家子子孫孫將永世不得翻身。
這時,地下室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穿著風衣、面貌與梁亞君有著七成相似的男人出現了。
想必是唐冉的老公,梁興文,海市鼎鼎大名的富商。
卻是靠吃著唐瑞婉和她孩子的血肉做大的……
「祖先有罪,本不波及后代。但梁氏子孫個個冷血無情,視人命如草芥,你們做下如此孽事,午夜夢回時就沒有一點后怕嗎?」
我看著梁興文,滿眼嘲諷。
「是個有本事的,還能找到這地下室來,是那鬼胎引你來的吧?那鬼胎作妖多時了,我今天就要讓他魂飛魄散!」
唐冉一瞬間醒了,直直地站起來,看著梁興文的臉仿佛要射出刀子。
我擋在唐冉面前,輕輕對小鬼說道。
「小鬼,攔著那鬼胎,他若是造殺孽,不好入輪回的。」
「我知道了,你辦事利索點。」
「我對付這個,你把那溝渠里的蠱蟲都給我滅了,那蠱蟲是吃魂的。」
我挽起袖子,好久沒看到這麼讓人「熱血沸騰」的人渣了。
突然,梁興文快一步上前,對著我的腦袋,掏出了一把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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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好久都沒看到人類的手槍了。
「你知道了我們的秘密,今天不能讓你活著走出這間密室。」
可我本來就死了啊……
「砰!」的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
梁興文像看到鬼似的看著我。
子彈穿過我的腦袋射入墻壁,卻沒看到半絲血花,我的腦袋甚至都沒動一下。
這下,梁興文慌了。
「你你……到底是誰?」
「我。」
我對著梁興文邪魅一笑。
「我是來索你命的閻王。」
說完,我的指甲像有生命似的迅速變長,緊緊地鎖住了梁興文的脖子。每當他快要窒息地死去時,我又放松指甲。循環往復十幾次,一直到梁興文的眼睛凸出來,才放過他。
我一腳踢飛他的尸體。
那些還沒被消滅的蠱蟲像是獵物看到了鮮肉似的,一股腦兒全爬到他的身上,密密麻麻地。一會兒,他的身體就變成了一副駭人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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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輕輕一揮。
那些喝飽了血、吃飽了肉的蠱蟲就像燃燒的紙片一樣,灰飛煙滅了。
唐冉醒了過來,這一次,是真正的唐冉醒過來了。
看到地下室這幅景象,又爆發出了尖銳的鳴叫。
「我老公呢?」她看到了她老公的衣服,卻沒有看到他人,拉著我的手臂,緊張地問道。
「死了。」
「什麼?你殺了我老公?易小小,你這個殺人犯,我跟你拼了!」
可惜,她還到我面前,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甩到了墻角,痛得哎喲直叫。
一個戴著黑色禮帽,穿著黑色斗篷風衣的高大男人走了進來,如果注意觀察,會發現他是突然閃現進來的。
我沖他擺擺手,露出諂媚的笑容。
「牛頭哥,今天怎麼是你來拘魂啊?黑白無常呢?」
牛頭哥臉上陰了又晴,晴了又陰。
冷冷的聲音,倒是挺好聽。
「我在人間有名字,我叫無名。」
呵呵,牛頭哥真幽默,不過他權力大,我也是不敢嘲笑他的。
「你今天倒是膽子大,竟敢取人陽壽。」
「牛頭……不,無名哥,你看看生死簿,梁興文的陽壽就是到今天啊。即使我不取他性命,他也活不過今晚,他命中就該死在我手下!」
無名冷冷地看著我,不說話。
丟給我四個名牌。
「找這四個,我要帶走。」
那四個名牌上面分別寫著四個名字,梁興文、唐瑞婉、啟明、周子慕。
原來,唐瑞婉早就給她腹中的胎兒取了名字了,啟明、啟明,真好聽。
周子慕就是那個小鬼的名字吧,那小鬼聽起來脾氣不太好的樣子,沒想到有個這麼文氣的名字。
我忍痛從兜里掏出幾張冥幣,塞到無名風衣兜里。
「無名哥,給個面子,給他們找幾戶好人家。」
無名咬牙切齒地從兜里掏出那幾張冥幣,一瞬間,被火吞滅。
「哎,別燒啊,那是我一個月工資呢!」
「易小小,別鬧了,你能不能正經點?」
「我怎麼不正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