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好會接吻。
我腦子被親得七暈八素。
他的手指所及之處,像是縱火的罪魁禍首,燙得我發出既難受又慰藉的聲音。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耳朵被他咬了一口:
「小東西,允你告假回來,你就回來找野男人了?」
我腦子里全是漿糊。
根本沒注意他在講什麼。
只是一直死死摟著他的脖頸不松手。
他低低笑了聲,嗓音柔和了許多:
「乖點,別緊張。」
簾帳被拉下。
遮蔽了外頭的腥風血雨和混亂。
官兵剿匪向來不手下留情,外面一定死了很多人。
我就在這個人的蠱惑下,漸漸放松了下來。
再次醒來。
我已經回到了自己家。
我娘看我醒過來,眼神有些復雜。
「翹翹。」
我剛想解釋。
我娘就哭了:
「你出息了,終于傍上有錢公子了嗚嗚嗚嗚……」
原來那面具男將我送回家后。
往我家送來了一屋子的金銀珠寶和衣裳首飾,說三月后上門提親。
我有些迷茫:
「娘,我的手帕呢?」
娘在一箱子金瓜子里面洗手,沉浸式感受暴富的感覺:
「你說那個鴛鴦繡帕啊?被那公子拿走了,說是很喜歡,留著當做定情信物。」
該死。
這人審美真獨特啊。
29
面具男離開后。
司平昭許久沒來找過我,我問娘親。
娘親說:
「啊,那小子在你回來后第二天就離開了,說是無顏面對你。」
我猜,應該是面具男恐嚇他了。
這人像誰呢?
不就是像我家霸道的小公主麼。
我想起我當初剛到公主府沒多久,有一晚半夜尿急出恭,路過一間寢殿時聽見男女對話調情的聲音。
這是我第一次聽墻角,不太熟練。
一不小心就滾了進去,等我爬起來的時候。
我竟然看見了公主。
墨發松散披肩,衣衫大敞開著。
更讓我血脈賁張的是。
公主……
竟然有八塊腹肌。
看不得了,再看下去我估摸著我小命都會不保。
大概是驚嚇過度,我當場暈了過去。
醒來后。
那一晚的事,我便忘得干凈。
公主是男是女,對我來說不重要。
只要我能按時領到月銀,每天有香噴噴的飯菜吃個肚飽。
我就滿足了。
那之后。
公主試探了我好幾次。
其實從樹上摔下來那次,我也看到了公主眼底掠過的濃重殺意。
只是不知道后來因為什麼原因,他最后放棄了要我這條小命。
我想,大概是我嘴夠嚴實,長得足夠老實本分?
30
面具男讓我等他。
其實我也沒當回事。
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啊,等他恢復身份了就是皇室里最尊貴的皇子。
他是皇帝最寵愛、視若珍寶的小皇子。
韜光養晦這麼多年,就是為了保護他不被其他人覬覦。
他將來會成為太子,會繼承皇位,會成為這北朝的帝王。
而我。
一個平民家的窮丫頭。
我哪有那個自信成為他的摯愛?
我這樣貪吃貪財的性子,也沒法在后宮中生存,宮斗不了一點兒。
大概進宮第一天就會因為貪吃被下毒結果了小命。
一想到這里。
我抖了抖。
隔天就將這些金銀珠寶兌換成了銀票,收拾東西帶著我娘親連夜離開了老家。
我帶著娘親來到了一個景色很美的小鎮上。
買了間大宅子,從人市上給我娘親置了兩個小丫頭幫忙做活。
有錢的日子過得不要太快樂。
家里沒多少活計。
家里幾口人成天在院子里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燒烤玩樂。
很快三月之期就到了。
秀秀那天從集市上買完菜慌慌張張地回來,將門關好后,從懷里掏出張皺巴巴的告示。
我們幾人伸過頭湊攏一看。
差點兒沒把我的魂給嚇掉。
我被通緝了。
31
完了。
我還是低估了赫連語的脾氣。
我睡了他的人。
還拿了他這麼多錢。
屁股一拍就遠走高飛不管不顧了。
以他那種睚眥必報的性子,我要是被他找到不得脫層皮?
秀秀一臉害怕:
「是說前幾天隔壁鄉來了好多官兵,大張旗鼓地找人抓人。」
「翹翹姐,你是犯了啥事啊?你殺了人嗎?」
我被她這個猜測嚇了好大一跳:
「我能有那膽子?」
妞妞附和道:
「翹翹姐膽子這麼小,怎麼可能干那種事?」
她思考了會兒,臉色凝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姐啊,只要你沒干殺人放火的事情,我都頂你!」
「放心把夫人交給我們,你跑吧!有多遠跑多遠!」
可北朝土壤遼闊。
我能往哪里逃啊?
暫定了一個逃跑路線后,我跟娘親告了別,再次背上了我的小包袱,給娘親留下了足夠生活的錢。
正式開啟逃亡生活。
兩個小丫頭送我到了渡河邊。
哭著哭著,秀秀還是沒忍住問我:
「翹翹姐,你到底犯了啥事兒?」
我思考了下。
沉重地道:
「我睡了個小皇子后跑路了。」
一瞬間。
我從她們眼里看到了一種名為崇拜的光芒。
32
上船后。
隨著離岸越來越遠,我突然就忍不住開始又哭了起來。
我太舍不得她們了。
秀秀的烤豬蹄手藝一絕。
妞妞擅長做各種小點心。
哭著哭著,我就睡著了。
等醒過來的時候,頭疼欲裂,懷里的小包袱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