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出屋。
我打眼瞧著,大哥眼眶紅了。
宣王在我身旁酸溜溜:
「他為他哭了,男人還是能哭的。」
我悄聲回他:
「你吃味了?」
宣王詫異:
「腦袋瓜想啥呢,我要吃也只吃你的呀,我就告訴你,男人是能哭的。」
呵,能哭是能哭,可不帶你這樣的,一說不過就哭啊。
10
青松醒來后,紅葉和綠蘿就不方便去照顧他了。
她倆整日跟著我,宣王又沒機會接近我了。
可把他委屈壞了。
逮著機會就說紅葉綠蘿壞話。
「紅葉還是一如既往地會念經,趁早給她送去尼姑庵,讓她天天念。
「綠蘿那小丫頭最聽本王話,現在防本王跟防賊似的,嘖嘖嘖。」
我沉默。
出嫁后,為人沉穩可靠的紅葉成了我的管事娘子,自梳后,更是啰唆。
宣王在房事上不知收斂,把我折騰得不輕,紅葉心疼主子,沒少勸誡宣王。
又慫又倔的宣王氣得牙癢癢,又不敢對紅葉亮爪子。
至于綠蘿,那完全是兩個吃貨對了味。
我出嫁沒兩年,綠蘿就嫁給宣王的貼身侍衛。
綠蘿一手好廚藝,常給她夫君開小灶,宣王每次都蹭吃蹭喝。
宣王還招綠蘿做他酒樓的大廚,衣食父母,綠蘿能不聽他話嗎?
接近不了我,宣王用照顧我病患大哥的由頭,有事沒事就往軍中溜達。
沒多久,軍營里傳出謠言,宣王和軍營里新來的醫女有了首尾。
謠言,絕對是謠言。
宣王怎會?
雖心里想的他不會,但我仍抱著不清不楚的想法,混去了軍營。
當然,走的不是正道。
軍營里除了醫女和軍妓,別的地方鮮少有女子。
我要去拜師,拜軍醫為師。
先和軍醫通了氣,我再和青柳女扮男裝地進了軍營。
入帳后,軍醫先對我鞠躬。
「小姐上次提供白酒提煉的方子,救了不少士兵,在下還未感謝小姐,哪敢收小姐為師,互相切磋,互相切磋。」
老軍醫死活不肯收我為徒,我只得作罷。
我倆每天鬼鬼祟祟,宣王和大哥出發后我倆才出門,他倆回來前我倆就得回。
第三日,我終是見著了軍中的醫女。
喲,還挺熟悉。
這不是上一世我大哥的侍妾嗎?
上一世青松感染而亡后,她哭得比青柳還傷心,一個勁地怪自己醫術不佳,害死青松。
大哥腿被她治瘸后,她愧疚不已,愿一輩子照顧我大哥,不離不棄。
傻白甜大哥感動不已,說自己已是廢人一個,不愿她跟著自己受苦,一直沒碰她。
她捂著大哥嘴說,此生不渝,大哥有個好歹,她立馬殉情。
殉個鬼的情。
大哥死后,她第一個跑路,跑前還傷心地說要為我大哥報仇。
報個屁的仇。
第二年西涼國王爺來朝貢,隨身跟著新納的側妃,正是我大哥昔日的侍妾。
此女子心機了得,不得不防。
只一眼,她就知曉我和青柳是女子。
在男人面前賣乖的她開始擠對我和青柳。
我一概不理,當她放屁。
但她犯賤啊。
我不惹她,她惹我。
摔倒在宣王腳邊,梨花帶雨地說新來的藥童看不上她。
我和青柳頭也不敢抬,就怕被發現。
宣王「哦」了一聲,一蹦三尺遠,嗤道:
「她連本王都看不上,憑什麼看得上你?
「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你能和本王比?她看不上你不是很正常嗎?」
露餡了。
完了,他要開始開啟嘴炮模式了。
醫女眼睛瞪得溜圓,滿眼不可置信。
宣王眼角一翹,嘴唇輕啟:
「本王看了你一眼,你就傳我和你有了首尾?這也太侮辱本王眼光了吧?你這樣的,成千上萬個本王也看不上!
「也不去河邊照照,你配不配得上?」
醫女氣得胸脯直喘,不敢惡言一句。
「滾吧,別讓本王見著你。」
他一揮手,身后跟著的士兵聽話地押走醫女。
待人走遠后,他嘴巴都要翹上天了。
「云雅,你吃味了是吧?是吃味了吧?」
我氣得跺腳,轉頭就跑。
我這個傻子,這麼簡單的套都鉆。
宣王在后面緊追:
「哎呀,云雅,云雅,別跑太快,這里路不平。」
烏鴉嘴,他一說完我就摔了一跤,腦袋正好磕到石頭。
摔得我眼冒金星,暈了過去。
11
這一摔不得了,摔得我記住了上一世所有事。
大哥是被他侍妾下慢性毒害死的。
我是被族妹下毒害死的。
明明知道那杯茶有毒,我還是喝了。
毒藥來得猛,我甚至沒痛苦幾個時辰。
為什麼要喝呢?
或許是查出大哥死亡的真相,卻無法報仇,心中郁結。
也或許是從族妹那知道宣王心中有個白月光,白月光還是他在寺廟里識得的。
也或許是爹娘白發人送黑發人,一夜白頭,娘親一蹶不振,爹爹無心仕途。
真相太讓人揪心。
我重活后全忘記了。
只記得要遠離宣王,救回哥哥。
這一摔,把這些記憶全給我摔回來了。
我猛地吐了一口血。
旁邊候著的紅葉有條不紊地用手帕擦拭著我的唇角,又將一杯溫水遞在我唇邊。
綠蘿咋咋呼呼地出門叫著:
「小姐醒了!」
宣王頭發凌亂地沖了進來,抱著我不撒手:
「云雅,云雅,你終于醒了,我我我……我快被大舅哥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