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白天,每一扇窗卻遮得嚴嚴實實,只有不算明亮的燭光映照出他蒼白英俊的面孔——只是那眼神,實在稱不上友善。
「白管家,這就是我的新寵物?」
他冷漠地開口道。
5
我心里閃過兩個想法。
第一,寵物?那是另外的價錢。
第二,白管家在哪?
仿佛聽見了我的心聲,墻上的一幅壁畫動了動:「初次見面,林蔓小姐。」
我震驚地看向畫框里笑容和藹的東方老人,結結巴巴地抬手回應:「你好,白管家?」
「正是在下。」白管家欠了欠身。
沙發上的青年不滿:「白管家,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白管家不緊不慢道:「是的,公爵。」
「有點丑。」青年用手支著下頜,嫌棄道,「穿得也很不得體。」
我:「?」
我低頭打量了下自己的穿著,為了面見這位新雇主,我甚至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家里沒破產前買的一條奢侈品牌連衣裙。
「叫裁縫給她做新衣。」青年冷冷地說。
我立刻把反駁的話咽了回去。
畢竟衣服誰會嫌多呢?他那件中世紀風格的白絲絨長袍雖然厚重了些,但款式、面料,一看就很貴。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我。
我說:「林蔓。」
他可有可無地點點頭,「以后你就叫西爾西。」
我摸了摸包里的銀行卡,從善如流:
「好的,公爵。」
我學著白管家與蝙蝠哥那樣叫他。
他微微一愣,唇角勾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很好,去把自己洗干凈,西爾西。」
我被白管家帶進二樓的房間。
房間的風格與古堡一致,墨綠色的窗簾將陽光遮得嚴嚴實實,洗完澡后,我試探著拉開一條縫,外面的噴泉池汩汩地流淌著清水。
「西爾西,」蝙蝠哥在門外催我,「還沒好嗎?」
「好了。」我拉上窗簾。
6
長條餐桌上擺滿琳瑯滿目的美食。
我試探著在離公爵最遠的地方坐下,他卻不滿地皺起眉頭,指了指身邊的高背椅:「西爾西,坐這里。」
我起身坐過去,他盯著我袖口露出的一小截手腕,面色陰沉:「多吃些食物,你太瘦弱了,一只手指就可以捏死。」
……公爵,不會說話可以不說的。
我腹誹一句,拿起筷子,這半年學業、兼職連軸轉的生活,確實讓我瘦得厲害,這麼豐盛的食物,上一次吃到都已經是上一次了。
吃下第一塊肉時,我動作一頓。
我這時才意識到有什麼不對——餐桌上擺放的,竟然都是中餐。
「怎麼了?」他一臉不耐煩,「不喜歡?人類真挑食,白管家。」
白管家應聲出現在離餐桌最近的一幅畫里:「抱歉,林小姐,我以為您會喜歡故鄉的餐食,這些都是我擅自準備的。」
「不是,很喜歡。」我趕緊低頭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飯,含混不清地說道,「謝謝公爵,謝謝白管家。」
余光瞟到正努力挺起胸膛的蝙蝠哥,趕緊補充了一句:「也謝謝蝙蝠哥。」
「我的榮幸。」白管家微笑。
蝙蝠哥矜持道:「不客氣。」
公爵則是面露嫌棄:「食不言,我想是最基本的禮儀,西爾西。」
7
我在溫莎城堡開始了我的入職培訓。
主講人:白管家。
助理:蝙蝠哥。
唯一的學生——我,乖巧地坐在椅子上舉手提問:「請問我的工作內容具體是什麼?」
我本以為,我是來做家政的——畢竟畫框里的白管家、手都沒有的蝙蝠哥,怎麼看都不像能做家務的樣子。
但吃完飯后我自覺收拾餐盤時,卻被白管家制止了。
「林蔓小姐,這不在您的工作范疇。」
白管家的話音剛落,兩個身穿女仆裝的女孩走進餐廳,嫻熟地收拾好餐盤。
我極力讓自己的目光從她們半透明的腿上挪開,哆哆嗦嗦地點頭:「好的。」
白管家斟酌著開口:「你的工作很簡單,陪公爵玩就可以了。」
我:「?」不理解,但大為震撼。
雖然九百萬讓我做一輩子的家政我都不安心,但……陪玩???
「是有什麼特殊的玩法嗎?」我謹慎地問道。
白管家欲言又止:「公爵想養一只寵物,貓、狗、蛇、蟾蜍都養過了,公爵希望能有一些新鮮感,所以……」
「想養個人?」我接話道。
白管家目露歉意:「林小姐,我知道這樣的行為很不尊重您,所以除了那張支票,我們還將每月支付您五十萬。」
我捂住胸口:「這五十萬,單位是磅嗎?」
白管家點點頭。
蝙蝠哥怕我加價,開口道:「你可不能再嫌少了,外面的行情我很清楚的,最多三十萬……」
我:「?」
你清楚個毛線啊清楚。
「別說了!」
我義不容辭地說道:「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公爵的寵物!」
8
我兢兢業業地做起了寵物。
開啟這項事業之前,我還不忘虛心地請教我的雇主:「公爵,請問你喜歡貓還是狗呢?」
他把玩著一個金色的懷表,漫不經心地回應我:「都不喜歡。」
我換了個問法:「那你喜歡活潑主動一點的,還是喜歡高冷傲嬌一點的呢?」
他瞥了我一眼,將手中的懷表扔給我:「我不喜歡被刻意地取悅,西爾西,不要在我面前使用拙劣的演技。」
我瞪大眼睛:「這個懷表是?」
他勾了勾唇,露出一個有些惡劣的笑容:「送給寵物的禮物。」
我看了看手中價值不菲的懷表。
公爵他不會是……覺得自己在用錢羞辱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