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滿足容幀的愿望,走上前去任憑他在我額頭印下一吻。
“兮兒,你可知朕為何要馬踏梁國?”
“那年你母妃身死,我潛入宮中見了她最后一面。可是離開時,我卻看見了躺在搖籃里小小的你,你對著我笑,眼睛跟你母妃一模一樣,不,還要漂亮幾分。”
“我念了你母妃一輩子,可你母妃終究不屬于我。可是見到你,我就想,我一定要讓你屬于我。你父皇將你母妃強擄進宮,見到你后,我也想把你搶過來……”奶酪。。。
容幀的聲音漸漸低微下去,溫熱的血液從他口腔中涌出,打濕了我的衣衫,開出一朵朵殷紅的花朵。
“恭喜公主,大功告成!”薛冀衡單膝跪地:“成王世子也將率大軍入京,不日即可繼承大統。”
“知道了。”我抱緊懷中逐漸失去體溫的人,“相公,對不起,我是父皇的女兒,梁國的公主,就是有千萬不愿,復國也是我唯一的宿命。”
聽著我的答案,容幀的目光逐漸渙散,嘴角卻掛上了笑意,隨后才撒手人寰。
玉壺中毒酒猶存,我緩緩飲下,一顆心平靜如水。
薛冀衡目光驚訝,想要過來阻止,卻被我一記眼神定住。
“冀衡,成王世子英才蓋世,繼承大統天命所歸,我只有一件事求你,我死之后,將此宮殿縱火燃燒,就讓我和相公在此灰飛煙滅。”
薛冀衡怔住,良久,深深叩頭:“臣,對公主唯命是從。”
“相公,兮兒愛你,很久了。”我輕聲說道,低頭吻上容幀的額頭。
如釋重負。
數十年如一日的關懷,無關是非對錯的偏袒,我非木石,怎能無動于衷。
只是恍惚中我看見容幀向我走來,而這次既無國仇,也無家恨,我毫不猶豫,飛奔向他的懷抱。
天空之下,星落如雨,盛世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