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一向不是掃興的母親。
我把風箏接過來,反反復復看了一遍,風箏的支架骨上,兩行小小的字,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是一句詩:“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執筆之人頗為珍重,字雖小,但也沒落下一點風骨。
是鐘裕莨的手筆不錯了。
原來被我嘲笑的那句酸詩,也是寫給我的。
鐘裕莨,你到底還瞞了我多少東西?
“母后,上面寫的是什麼呀?”
允兒好奇地問。
“嗯…..”我思考了許久,決定騙騙他:“你父皇說,叫你好好吃飯好好做功課,否則回來之后他一定會打你的小屁股!”
“啊?”
允兒哭喪著臉:“那父皇還是別回來了。”
“要回來的。”
我把風箏塞回他手里,讓他收好了。
允兒左看看右看看,由衷地對這只風箏進行了贊美。
“好漂亮的風箏呀,比我做的還好看!”
他笑著,我卻不自覺淚流滿面。
這只風箏做工極好,用色也好,那兩只眼睛更是活靈活現。
從前我竟沒發現,這風箏這般好看。
“母后,你怎麼哭了?”
繼允放下風箏,心疼地抱住我的大腿。
從我這往下看,他像極了他父親。
一樣的大眼睛長睫毛,一樣的含珠唇。
只是比他父親,少了些陰鷙,多了些開朗。
我蹲下來抱住他,一邊把眼淚擦干。
“風太大了。”
“那我們回去好不好?”
“好。”
我牽著允兒的手,回到宮內。
那只金魚風箏,也被我鎖進了暗格。
不遠處,允兒在練習師父教他寫的字。
認真的樣子,和鐘裕莨更像了。
我斂去神情,只默默的看著窗外發呆。
現在的我,已經不那麼執著于坐在院里惆悵。
我更愛帶著允兒一起,走之前走過的路。
想到生氣的事情時,還會痛罵兩句。
“母后,你怎麼又在罵父皇?”
嗯?我竟然一不小心罵出口了?
允兒笑著說:“不過沒事,山夕婆婆說過,母后是想父皇了,才會罵他。”
“才沒有!”
我極力否認,訓他:“還不把功課寫完,就真的要被揍屁股了!”
“哎呀哎呀!允兒知道啦~”
他又開始執筆寫字。
哼。
鐘裕莨這麼多年都不回來。
我才不會承認我想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