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我全被蒙在鼓里。
到京城的第一年,我愛上了那位溫潤如玉的大皇子鐘裕瓏。
他總是一副隨和的狀態,菩薩一樣的胸懷令我感到欽佩。
他總是說不在乎誰當皇帝,只要為民福祉,便是好的。
“可是如果你不想當皇帝,我就當不成你的太子妃了呦。”
因為我的這一句話,他開始加入了爭奪。
甚至在后面急于求成,聯合我父親去逼宮。
而后來兵敗之時,鐘裕莨將我撿回來,還娶了我。
不過也是利用我這個名分罷了。
先皇余威仍在,所以他惺惺作態,廢我也不能,愛我也不能。
余萍兒笑我無能,其實真正無能的人,是她的皇帝陛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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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鐘裕莨不歡而散,他只給我留下了一句以后莫要如此,便走了。
那之后,鐘裕莨開始處處提防著我。
送去給余萍兒的餐食由專人檢驗,任何人進入側殿,都需經過重重搜查。
太醫每次去給她請脈都會詳細記錄,然后把世間最好的補品都給了她。
鐘裕莨甚至破例封了她為皇貴妃,位置等同副后。
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仍在看話本。
這次是一本生死糾葛的話本,我卻看得有些想笑。
這世間,哪來那麼偉大的愛情。
不過都是各取所需罷了。
“娘娘!”小桃恨鐵不成鋼地喊我:“陛下都半個月沒來咱們宮里了,您就一點也不著急嗎?”
“啊?”
我從話本的世界里剝離出來,問她:“我急什麼?”
“您就不怕她奪了您的位置嗎?”
小桃跟著我快十年了,對我忠心耿耿,我和鐘裕莨的感情問題,她比我自己還操心。
“她想要,我就給她唄。”
我無所謂的態度讓小桃更為著急,若不是我攔著,估計她也要提劍去砍了余萍兒了。
“你看你就是和我待在宮里太久了想太多,不如我們出宮走走?”
不等小桃答應,我就起身命人備馬。
宮墻外已經是春日融融的景象,城郊的芙蓉開得繁盛,我與小桃下了車輦,漫步叢中。
這是我之前最愛做的事,只是曾經總有鐘裕瓏陪我,鐘裕莨也偶爾跟在后面。
鐘裕瓏死后,我就再也沒來過了。
鐘裕莨也曾說要陪我來看花,被我拒絕了。
和夫君去走和舊情人走過的路,這算是什麼事?
我想著舊事,走到芙蓉深處的時候,還真就看到了這一幕。
鐘裕莨他帶著新歡余萍兒,攜手走穿過了漫天的花瓣雨,現今正在中間的那片空地上放風箏呢。
一時間幾目相對,我只想逃竄走人。
“皇后。”
鐘裕莨叫住了我。
“既來了,為何不一起過來。”
“臣妾….臣妾不會放風箏。”
說完之后我便后悔了。
我怎麼忘記了年少時期還同鐘裕莨為放風箏的線該放多少尺而產生過爭執了。
“呵呵......”
我尷尬一笑,拉著小桃坐在了一旁。
余萍兒因為大著肚子不方便,也一直坐在地面的軟墊上。
現在的場面竟變成了我與余萍兒并肩而坐,鐘裕莨在不遠處涂著一只金魚風箏。
唉。
我后悔了。
過去那幾年不應該為帶夫君去走舊情人的路而感到尷尬。
我就應該年年都帶鐘裕莨去走走,最好還在他耳邊說一說我是如何愛他兄長的。
憑什麼只有我一個人尷尬不已,他就可以自如的帶著小情人走前人的路?
第四章 她不會喜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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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喝杯茶吧。”
余萍兒巧笑倩兮,柔弱無骨的手捧著翠綠茶盞遞給我。
“我記得,我家只有我一個女兒。”
她尷尬一笑,換了個稱呼。
“小姐,賞個臉吧。”
我這才接過那盞茶,涼的。
她笑著說:“小姐就像這涼了的茶,已經過時了,何不把這位置讓給我?”
“怎麼?伺候了皇帝半年,就忘記你自己是誰了?”
我放下茶盞,正眼都沒給她。
“您說過的,從今往后我便是江南的余萍兒,不再是京城亂葬崗的孤女小萍。”
該她記的不記,不該她記的,卻記得清清楚楚、
半年前我在亂葬崗遇見了她,驚于她那和我七八分相像的容顏。
僅一念之差,我便從亂葬崗把她救回來,供她吃穿用度,用苗疆秘術讓她變得與我更像,許她一個江南千金大小姐的身份。
她只需要幫我做一件事,在鐘裕莨南巡的時候勾引他,助我成事。
可我沒想到,她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
一轉身,就懷了鐘裕莨的孩子。
“現在皇帝陛下愛的人可是我,您又不愛他,何必苦苦掙扎?”
她故意在我面前挺了挺肚子,似乎是在嘲笑我的無能。
沒有懷上所謂的龍子,我確實很無能。
但是有一件事情,她貌似搞錯了。
“若你沒有這張臉,陛下他或許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余萍兒的臉黑了又黑,過了許久才想到了什麼,然后對我甜甜一笑。
“沒事呀,陛下現在已經認定了那年陪他看煙花的人是我了,娘娘,我還得感謝你把這些過去對我傾囊相授呢。”
原來如此。
我說余萍兒怎麼那麼快就得手了。
原來,是借用了我的身份。
我和鐘裕莨第一次的遇見并不是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