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這張豹臉,我絕口不提奴隸二字。
「那你可得加把勁了,把他變成你的雄性。」
我媽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我和我媽在石墩下又過了一天一夜。
黑曜還沒回來。
他不會是遇到什麼危險了吧?難道迷路了?
我思來想去,決定冒險去找黑曜。
于是我趁媽媽睡著的時候,悄悄溜了出去。
我顯然低估了外面的風雪。
不僅能見度極低,凜冽寒風還吹得我寸步難行。
「黑曜,黑曜!」
呼嘯的風將我的聲音吞噬。
為了節約體力,我索性不再呼喊。
我用嗅覺仔細辨認黑曜的蹤跡。
我不知走了多久,四肢也快凍僵了。
我來到一棵大樹下休息,忽然頭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抬頭一瞧,厚重的雪把樹枝壓斷了,重物鋪天蓋地向我砸來。
我深知一旦被雪掩埋,我將必死無疑。
但我大腦放空,甚至忘了躲開。
「小心!」
一切發生得太快,我還沒看清黑曜的臉,他就已經撲過來把我快速帶離了那里。
我們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來。
轟隆!
雪和斷掉的樹枝重重砸到地上。
黑曜的眼中滿是擔憂:「霧雨,霧雨!」
他叫了我幾聲,我才回過神來。
「你沒事吧?」
我后怕地搖搖頭:「沒事。」
「我不是讓你等我回去嗎?為什麼要來!」他語氣不自覺兇起來。
「我,我擔心你啊,怕你死了。」
他一愣,無奈嘆了口氣,從我身上起來,去剛才雪落下的地方開始挖。
「你在找什麼?」
「獵物。」
他剛才為了救我,下意識松口丟掉了獵物。
我們很快就找到了那只被黑曜咬死的麋鹿。
我們踏上了返程的路途,行至一半,前方突發雪崩,攔住了去路。
他眼神堅定,語氣冷靜:「現在只能繞路回去了。」
我差點脫口而出問他辨得清方向麼,但又轉念一想,我現在除了相信他,什麼也做不了。
黑曜叼著麋鹿走在前面,為我擋去了大部分風雪和前進的阻力。
我跟著他的腳印一步一步前行。
夜幕降臨。
我又累又餓,走得東倒西歪,還是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10
醒來時,我在狹窄的石縫中。
兩塊石頭支撐起了一個三角形,我蜷縮在里面,黑曜坐在外面為我擋住風雪。
「醒了?」連日來的奔波苦熬,讓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你很虛弱,吃點東西吧。」
我搖頭,我不能吃獨食。
「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黑曜嚴肅起來,「你想想你媽,也想想……」
他沉默片刻,然后說:「也想想我。」
在他的勸說下,我還是吃了幾口肉。
次日,雪小了一些,還出了太陽。
在陽光的照射下,辨認方向也稍微容易了些。
我還像昨天一樣,跟著黑曜走。
我們緩慢跋涉在這片廣袤的雪原上,終于在黃昏時分,我們回到了拱形石墩。
我媽一見到我,就拖著受傷的腿沖過來,沖我大喊大叫:「死丫頭,走也不說一聲,你要嚇死我啊你!」
我被我媽訓得縮著腦袋,不敢吱聲。
11
半個月后,反常的雪天終于過去。
冰雪消融,陽光照射大地,這片草原又迎來了往日生機。
成片成片的火烈鳥遷回了這里,角馬,羚羊又成群結隊開始過河。
我和黑曜并排趴在草地上,百無聊賴看這群食草動物大遷徙。
「我決定回去,你要一起嗎?」黑曜對我發出邀請。
我望著坐在河對面的媽媽。
「我是媽寶女。」
他沒反應過來:「什麼?」
但動物的習性便是如此,豹媽媽會趕走成年的孩子,逼迫他們自力更生。
我已經長大了,我現在不是人類,而是豹子。
我該遵循這殘酷的自然法則。
「嗯,我跟你走。」我對黑曜說。
我向媽媽告別后,和黑曜一起回到來時的這片叢林。
老狒見我和黑曜回來,哭著跑到我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你們的領地被占領啦!他不餓的時候也要捕獵啦!好多老家伙和小家伙都死在他的豹口之下啦!」
小狒也哭著向黑曜告狀:「我恨死壞豹啦!大佬你可要為這片叢林的動物們做主啊!」
小狒話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囂張的聲音:「你是回來送死的嗎。」
獨眼豹從一棵大樹后走出來,看黑曜的眼神沒有了當初的恐懼。
黑曜冷冷道:「送死的是你吧。」
他眸光變得陰沉,肌肉繃緊,尾巴自然垂下。
我知道,他這是開始認真了。
他要和這只獨眼豹一決高下……
不對,黑曜這次是想殺了他!
獨眼豹非但不怕,還叫了兩聲。
隨著他的叫聲,樹叢中陸陸續續出來四只豹子。
我氣得抓心撓肝,啊啊啊!死獨眼,你五打一,不講武德!
獨眼豹振振有詞,用怨毒的眼神看著黑曜:「當初我邀請你與我聯盟,你清高拒絕,就別怪我與別豹聯盟了!」
「弱者,才需要聯盟。」
獨眼臉色陰沉:「我今天不僅要搶你的領地,還要得到那只雌性!」
獨眼指了指我。
我嚇得一抖,這關我什麼事啊!
黑曜目光瞬間陰鷙。
獨眼發起命令:「兄弟們,給我上!」
黑曜已經做好了迎戰準備。
其中一只豹子突然猶豫了:「咦,等等!」
另外三只疑惑看著他。
「純黑的毛,幽綠色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