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一只女豹,我天天啃老躺著曬太陽。
我媽實在受不了,領地也不要了,連夜摸黑跑路了。
親媽拋棄,豹生艱難。
我物色了一個長期飯票,可他美豹在前,不為所動。
我干脆一屁股坐到他頭上。
我懷孕了,但渣豹跑了。
為了養娃,我躲在一旁蓄勢待發去搶別豹的獵物。
渣豹百米沖刺,一個急剎停在我面前。
他指著那只吃肉的豹子,沖我大喊大叫:「你撅屁股干什麼?別告訴我你要去坐他的頭!」
1
女豹人在發情期會散發更加撩人的信息素。
為了掩蓋這特殊的味道,我挖了個洞藏起來,靜靜等待發情期過去。
但我媽一口氣給我找了八只男豹。
不為別的,就為趕緊把我嫁出去。
我死守屁股,堅定不移要啃老。
我媽一氣之下要斷我糧,把獵物拖到樹上不給我吃。
我爬上樹,伸長脖子要去咬兩口,我媽直接一爪子扇了過來。
「媽,我餓,我餓!」
我企圖喚醒她的母愛。
我媽無情拒絕:「想吃東西,自己抓去。」
我直接在樹杈上撒潑打滾:「就不就不!我要吃東西!我餓!餓啊啊啊!」
「別叫了,狒狒要聽見了!」
狒狒是這片叢林出了名的大喇叭。
很多食肉動物都通過狒狒的叫聲尋找獵物。
「我不管我不管!你不給我吃飯,我就哭!」我更犯渾了,「我要吃飯,我要吃飯!媽!媽媽!」
我的喊叫招來了一群狒狒。
他們在樹下七嘴八舌:「噢噢噢!虐待兒童啦!」
「噢噢噢!你看她像兒童嗎?」
「噢噢噢!」
他們不嫌事大,噢噢噢地扯著嗓子喊。
「死狒狒!閉嘴!」我媽沖他們兇狠地呲牙咧嘴。
狒狒一點都不怕,反而更肆無忌憚了。
此時飛來一只鷹,在空中盤旋。
似乎在找狒狒喊叫聲的源頭。
我媽氣得飯也不吃了:「給你,全都給你。好了,你滿意了?」
她給了我一記眼刀,把飯讓給了我,下樹去了。
2
吃飽喝足后,我困了。
陽光暖融融的,還有和煦的風。
我直接一個躺倒,在樹杈上呼呼大睡。
太陽快落山了,我也醒了。
我伸懶腰,打了個哈欠:「媽,媽。」
睡醒就該找媽媽啦。
「別喊了,你媽不要你了。」一只老狒狒還沒走。
「你媽才不要你了!」
「你別不信,你媽連領地都讓給你了。」
我哼唧了一聲:「騙豹!我媽是全天下最好的媽媽。」
「我騙你干什麼?你媽現在已經跑出二百里地了。」
3
我才不信狒狒的話呢。
我媽肯定是去捕獵了,過幾天就會回來的。
但在這幾天里,我要捉些東西填飽肚子。
野牛?
太大只了,還要跳起來咬。
算了。
長頸鹿?
脖子太長了,鎖喉都不知道鎖哪。
麻煩。
……
我這也不要那也不要,在我媽的領地逛了一圈,啥也沒撈著。
事已至此,先睡覺吧。
睡著了就不餓了。
嚶……餓醒了。
很快我就找到了一只兔子。
但我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他警覺發現了。
他嚇得毛都炸起來了,慌不擇路到處亂躥。
我跟著他跳來跳去,忙活半天,一根兔子毛都沒吃到。
兔子趁我松懈,一溜煙跑掉了。
我用爪子摸了摸空空的肚皮,還是追了上去。
我一路都靜悄悄的,兔子以為脫離了危險,開始悠哉悠哉吃草。
兔子太難抓了,我還是等它睡著再抓吧。
于是我趴在那里等啊等。
嚶……困了。
兔子沒睡著,我先睡了。
4
現在還是春天,正是豹子的發情期。
但我顯然忘了這件事,也沒注意我身上越來越濃郁勾人的味道。
陽光照進眼皮。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哈欠打到一半,突然嚇得一下彈了起來,尾巴都嚇直了。
眼前是一只男豹,毛色光亮,是特殊的黑色,身材健碩,面容冷峻。
他伏在草叢中,一雙灰綠色瞳孔緊盯著我,配上純黑色毛發,更顯駭人。
「這是我的領地。」
我聽出了些警告的意味。
我沒敢說話,縮著脖子,頂著飛機耳往后退。
離開他的領地后,我一路狂奔回家:「媽媽!太嚇豹了啊!」
我氣喘吁吁到處找我媽。
「媽,媽?」
「媽媽?」
「媽!」
「媽——」
我扯著嗓子喊,眼前只刮過一陣風。
「我早就說過,你媽不要你了。」那只討厭的老狒狒又出現了。
身邊帶著一只小狒狒。
還在給小狒狒扒虱子。
我威脅他:「你再說,我把你吃掉!」
「吃吧吃吧,反正我是只老狒狒了。」他說著,又按死了一只虱子。
「爺爺,你說你惹她干嘛?」小狒狒也鄙視我,「我們不和啃老豹玩。」
「哼!我才不是豹子呢。」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地上,「我是人。」
因為保留著人類習性,我根本不會捕獵。
看到獵物,獵物還沒怕,我就先開始怕了。
一窩出生的兄弟姐妹都離開媽媽自力更生了,就我一個還死皮賴臉纏著我媽。
小狒狒一聽,笑得在地上打滾:「哈哈哈,你說你是人?你做白日夢啊!」
我氣得張牙舞爪:「再笑,我吃了你!」
小狒狒一點都不怕,還給我做了個鬼臉:「略略略,你抓不住我。」
「喂,老狒!管管你孫子!」
一點禮貌都不講!
5
我想我該感謝那只小狒狒的。
因為他把我氣飽了。
總不可能拜托他天天來氣我,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遲早得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