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李奉澤對皇位從未有過覬覦之心,即便以前想過,那也是太子逼迫太甚,為了自保不得不為之。
可如今……四海升平,海晏河清,他也想卸下身上的擔子了。
我與李奉澤在中秋過后成了親,十里紅妝,流水席擺了七天七夜,滿城百姓無有不祝福的。
三日回門剛過,李奉澤就帶我出了京城,大好河山,豈能辜負,他如是說。
出門在外,為了方便,我又換了男裝。
游歷到閬中縣的時候,我很是感慨,告訴李奉澤其實我以前是叫狗子,林如意是縣太爺家的公子,我是替人從軍。
「我知道。」
「你知道?」
「鄧忠把你送到我身邊第三天的時候,我便知道了,你以為你家將軍是吃素的?這種事能不知道嗎?」
好吧~原來我才是那個小丑。
「那將軍如果不忙的話,可否再幫我救一個故人?」我想起了山藥,從軍前我答應過她,等我發達了,是要回來接她的。
如今,該是我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不出一日,李奉澤就把山藥帶到了我跟前,幾年不見而已,山藥本該芳華正盛,可現在看著卻如老嫗,眼中不見一點光芒。
看到是我,山藥眼睛亮了亮,接著看看自己又很快晦暗下去。
「狗子,你真的發達了,可我現在配不上你了。」
「配得上,配得上, 我現在可以罩著你了,以后沒人可以欺負你。」
「你當真不嫌棄我嗎?」山藥干裂的嘴唇扯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整張臉有了生氣。
李奉澤在旁邊皺著眉,越聽越不對勁,直接上前扯了我的帽子, 烏黑的長發傾瀉而下。
山藥愣了。
「狗子,你……也是女人?」
「我一直都是女人啊,山藥你難道不知道嗎?」
「哦哦~現在知道了。」山藥表情很失落。
我有些不明就里,帶著山藥買了新的衣物, 帶她吃了很多好吃的。
這是種帶姐妹發達的滿足感。
山藥面色一天天紅潤, 愛人如養花, 果然沒錯,不出一年,山藥又是我記憶中那個話癆又活潑的姑娘了。
穿越什麼的,我覺得我可能沒有什麼金手指, 沒有其他人那樣過得轟轟烈烈,可我已知足了, 這樣的日子,不就是所有人追求的日子嗎!
「珠兒, 我們不若生個孩子吧?像你一樣可愛。」李奉澤上前就要解我的衣衫。
這青天白日的, 我跳了好遠。不由得想起新婚那一夜, 床吱吱呀呀響到天亮,我恨恨地問李奉澤, 馮大夫不是說你不行了嗎,怎麼這樣折磨人。
不問還好, 一問李奉澤更收不住了,最后我哭著求饒才算作罷。
第二日馮大夫就被李奉澤送到西海營中了,走之前托人送信給我。
「夫人害我好苦,我何時說過將軍不行了?求夫人救我, 我暈船。」
我得知消息去為馮大夫求情的時候,已經是五日以后了,李奉澤未置可否,我越描越黑。
鄧忠一臉同情地為馮大夫進言,李奉澤受傷那次,馮大夫牙疼, 總是唉聲嘆氣,可不巧就被我這大聰明會錯了意。
誤會……誤會李奉澤不行了。
我縮著脖子不敢再言語, 可也不能全怪我, 嘆氣就嘆氣,往李奉澤那里是瞅什麼個玩意。
馮大夫被找回來的時候, 據說暈船吐了三天三夜未進一口水,命都差點丟了半條,我很是愧疚,備了厚禮去登門賠罪。
因為此事, 馮大夫不愿做枉死鬼, 一見我非得對質。我們倆你來我往爭論不休,不巧又被同是來探望的李奉澤聽了個干凈。
回府就把我丟在臥室,摁著屁股一頓好打,怎麼能與外人談論自己夫君行不行的問題呢?
明明我夫君行得不行。
這句話讓李奉澤記了一輩子, 總說不能讓我失望,他得對得起我在外不顧臉皮為他正名。
所以……今天又是下不來床的一天。
禍從口出,以后不亂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