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的時候,我雙手捂著胸,總覺得最近發育了不少。
一抬頭,李奉澤正盯著我看,視線交錯時,他又幽幽轉過去了,也許是我的錯覺,我看到他耳朵好紅。
我后知后覺,即便是作為現代不拘小節的新新人類,此舉也是太過于奔放了,莫名地我也紅了臉。
鄧忠進來的時候,正巧看到了這個場景。
一臉狐疑的視線在我和李奉澤臉上來回流轉,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側過頭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我: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瞪我?Why?
「主帥,我們糧草遲遲未到,派出去的人也一個都沒回來。
「往京中送的奏報也是一直沒有音訊,聽說新上任的戶部尚書可是太子的人呢。」
「太子……」鄧忠一臉的若有所思,李奉澤眼神陰鷙地看著爐火。
帳子里的氣氛突然就冷了下來,我縮著脖子盡量減少存在感。
「主帥,有些話雖犯大不韙,可鄧忠依舊想說,您該早做打算才是。太子跟您雖說是一母同胞,可這麼多年,他還不如三皇子對您有心。若只是兄弟心不近也便罷了,如今瞧著……他怕是動了要除掉你的心思。
「烏爾丹的下落一直找不到,我們后方糧草又遲遲供應不上,如此下去,要麼撤兵,要麼……大家都凍死在這異鄉。」
鄧忠說得喪氣,又全是肺腑之言。
李奉澤未置可否,可眼底的動容到底還是沒隱藏好。
「撤兵肯定是不行的,否則我們這些年征戰便是前功盡棄,前腳走后腳烏爾丹便會迅速卷土重來。」
烏爾丹?我低頭思索,總覺得這個名字在哪兒聽過,但絕對不是在軍中,我總覺得遺漏了什麼很重要的信息,可一時又怎麼都想不出來。
「鄧忠,你退下吧,一切都要等我回京以后再做打算。」
回京……我突然想到了徐娘子說的,我是京城大戶人家的小姐,本名叫袁明珠。
一時間,帳外呼嘯的冷風似乎也沒那麼可怕了,我有了些盼頭,生活有了新的目標。
「你家主子煩惱纏身,你就這麼高興?嗯,如意?」
「我是想到了別的事……」話到嘴邊,我眼神瞥到我采草藥的那個背簍,愣住了,腦海中有根弦動了一下。
我想起來烏爾丹這個名字我在哪兒聽過了。
為了找草藥在草原迷失的那幾天,我曾經遇到過一隊人馬,兇神惡煞的草原人,押送著環肥燕瘦的一群美女,往草原腹地行進。
我害怕惹禍上身,提前蜷縮進土坑用草皮把自己隱藏起來,他們在我不遠處生火休憩。
草原人說什麼我聽不懂,可那些女子有中原人,她們嘁嘁喳喳談論說烏爾丹好色荒淫,到處搜刮絕色女子。
如今細細想來,那些兇神惡煞的草原人腳下穿的好像是軍隊特制的靴子。
我斟酌著,還是把這件事當作小道消息告訴了李奉澤,我不太確定她們口中的烏爾丹,是不是就是現在讓李奉澤頭疼的敵軍首領烏爾丹。
「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現在才說?」
「我也不知道壞蛋是叫烏爾丹啊,這不剛才鄧忠大哥說起來,我才想到的嘛。」
吼那麼大聲干什麼,怪嚇人嘞,我有些委屈,眼眶泛了紅。
「不怪你,乖~是我一時情急,你趕緊去把鄧忠和軍師他們都叫進來。」
李奉澤拍了拍我的腦袋,甚至還輕柔地安撫了一下我的后背,我只覺得有些暈乎,被他碰過的地方仿佛有熱浪涌過,皮膚灼熱得厲害。
這人怕不是個男妖精哦?
我腳步虛浮地往帳外跑。
「等等。」
「咋滴了?」
「把我的披風戴上,外面風大,你速去速回。」
「哎,好,謝謝主帥。」
「再等等。」
「又怎麼了?」
「以后不許叫鄧忠大哥,這是軍營,不是家長里短的你家。」
「好吧,我知道了。」
看著剛還和顏悅色安撫我的李奉澤,這轉眼就又不高興地訓斥我,我只能用「伴君如伴虎」來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咱也不知道這怎麼又生氣了。
嗐~小兵難當啊。
看著我出去,李奉澤煩躁地把印有鄧忠兩個字的令牌往桌子旁邊扔了扔,有種眼不見心不煩的解氣感。
「鄧參將,主帥讓我喊你去營帳議事。」
「嗯?我這不是剛出來嗎?怎麼,主帥想通什麼了嗎?」
鄧忠一臉喜色地追問我,可我哪知道什麼跟什麼啊,一問三不知,一問三搖頭。
鄧忠頗為嫌棄地瞥了我一眼,就扭頭往主帥營走去。
「等等?你剛才叫我什麼,鄧參將?現在膽兒肥得很哦,還是說在主帥身邊待了幾天就開始敢對著我拿架子了?」
「主帥不讓我叫你哥了,訓斥過了,你說我咋整?只能稱你為鄧參將了。」
鄧忠突然回身,我剎不住車撞了上去,冰涼梆硬的盔甲,撞得我鼻子疼得發酸,我難受得捂著鼻子嗡嗡嗡。
鄧忠不滿地又掃視著我身上的披風,看出是李奉澤的東西后,怒火沖天地直接把披風扯了下來。
「主帥也是你能肖想的嗎?」
「什麼?你說的什麼意思?」
「我說衣服,主帥的衣物豈是你這樣的小兵蛋子可碰的?看清自己的身份,懸崖勒馬,別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