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李奉澤不能人道了。
嫁給他,榮華富貴不用愁,又少了孕育兒女的辛苦,他也不會三妻四妾,府里他老大,我老二,這不得橫著走。
不料新婚夜床吱吱呀呀晃了一晚上,我很是幽怨,馮大夫騙得我好慘。
馮大夫:夫人莫要害我,當初唉聲嘆氣只是我牙疼,跟將軍病情無關啊。
嗐~禍從口出,又是下不來床的一天。
1
人家穿越不都是什麼侯門貴女,又或者是王妃皇后。
我不懂我為什麼生下來就被人抱著在房頂飛來躥去。
壞了。
莫不是穿越成了一只猴?
不過很快我就被一個老婦人接走了,在一個四面漏風的房子安了家。
嗐~窮得叮當響都不會叮當響,家里一個銅板都沒有。
老婦人徐娘子給我取名「狗子」。
2
饑一頓飽一頓好不容易長大了,又遇水災,顆粒無收。
徐娘子以三兩銀子的價格把我賣給了縣令家當小廝。
當小廝還是丫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廝可以多給一碗粥。
分別時,徐娘子說我原名叫袁明珠,是京城大戶人家的孩子。
然后讓我有機會偷了縣太爺的銀子就往京城跑。
她會去土地廟磕頭的,讓土地老爺罩著我。
我……
真的會謝。
3
就這樣,我成了縣太爺家的馬夫……的徒弟。
每天的日常就是喂馬,洗馬,鏟馬屎,偶爾還要修馬掌。
空閑了再去幫山藥干點活,她是驢房的,每日專門盯著驢拉磨。
山藥說她原來叫芍藥,夫人覺得這個名字太俗氣,給她改成了山藥。
一字之差,可見夫人的文化水平之高。
一個字,絕!
4
西北胡人又來犯了。
趁著大洛朝水患,民不聊生。
官府到處征兵,朝廷下令,地方官員家中也要出男丁參軍。
縣令大人就一個獨苗,紈绔得像個混世魔王。
喜歡美女,喜歡玩樂。
可盡管如此,縣令也把他寵得像眼珠子。
所以,這天把府里所有男丁都召集了起來,誰可以代替少爺參軍,可以得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啊?天呢,這不得搶瘋了。
我慌得像是誰捅了我屁眼兒,從隊伍最后面沖到了縣令腳邊。
「我我我我……」
縣令瞅了我一眼瘦小的身板,頗為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
事情走向不太對,怎麼沒人跟我爭?隊伍靜默得像是在默哀。
「大人,我看狗子可以,這小身板上了戰場,估計撐不了幾日就噶了,死了正好,沒人知道他不是真正的縣令兒子。」
管家算盤珠子都要砸我身上了。
我瞪著眼睛瞅他。
我還在這呢,就把我說死了,就不能悄悄話地來嗎?
「行,就他了。」縣令扭著他的大屁股去了小妾的院中。
這個新納的小妾正是山藥。
「從此以后,你就不叫狗子了,叫林如意。」管家勢利眼啊,拿鼻孔看人。
我也是為了那五十兩銀子折了腰。
「好歹是我勸大人選了你,所以這銀子分我一半。」
呸~周扒皮,南霸天,劉文彩……
我不敢反抗,揣著那二十五兩銀子去了征兵營,臨走前去偷偷見了山藥。
她哭著讓我帶她一起走,說縣令大人口臭太厲害了,比她的驢拉的屎都臭。
要不然她還能忍。
行吧,我答應山藥等我混出頭了就回來接她。
山藥哭得像是我要死了。
「你這樣對我好,我該早就知曉你的情誼的。」
我:嗯?也對,同事一場,該幫還是要幫的。
5
二十五兩銀子,應該可以夠我跑到京城了吧。
我盤算著當逃兵的計劃。
卻不料,剛入了營,就被分配去了火頭軍的營帳。
原因無他,管分配的頭兒鄧忠覺得我像他家中小弟,甚是可憐,去火頭軍那里,好歹吃個飽飯。
第一頓,我就被白饅頭收買了,決定先不逃走了,穿越過來以后這是第一次吃白饅頭。
好吃,美得很。
6
第三日,大軍就啟程往西北行進,到邊境再跟主帥營會合。
這一路上,我的臉日漸圓潤,鄧忠每每見我,都是一臉欣慰。
我只會傻乎乎地咧著大嘴傻笑。
千里奔波,到主帥營的第二日,敵軍就來偷襲了營帳。
他奶奶的,糧草都差點沒了,多虧我半夜起來偷吃發現了他們。
用閑來無事做的竹哨使勁兒吹了起來,邊吹邊跑。
糧草保住了,我立了軍功。
好嘛,怪容易的耶。
鄧忠喊我去給主帥營的大帥送夜宵的時候,我正歪著頭在灶火旁打盹。
端著一碗面條一路上迷迷糊糊地,到了之后給大帥結結實實磕了個大響頭。
低著頭疼得我齜牙咧嘴。
「呵呵,你不疼嗎?」大帥李奉澤在案前低笑。
一眾將領松了口氣,都被罵了一晚上了,鄧忠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
「給大帥磕頭是我的榮幸。」我馬屁拍得不含糊,賊溜。
李奉澤擺擺手,我把面端到了他跟前。
「聽說,前幾日敵方突襲,是你先發現的。」李奉澤嗦著面,似是餓了,吃得有些急,含糊不清地說著話。
一軍主帥,也是怪辛苦的,大半夜地餓成這熊樣,不容易呀。
抬頭,我的表情被李奉澤盡收眼底,許是我擔憂的神情觸動到了他,動容地招招手,讓我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