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靈兒啊,是哪個兔崽子敢打你,快讓舅舅看看!」
陸師爺連帶著葉家人,撲通一聲就跪下。
葉蘭亭一臉震撼。
我趕緊擺了擺手:「知府大人先審案吧,公堂之上不分親疏遠近,民女也早就將一切證據準備妥當,只是當日陸師爺懶得瞧罷了。」
陸師爺感覺如芒在背。
聽見自家大人冷哼一聲,嚇得差點就尿了褲子。
「咳,那就兩邊都將各自證據呈上,若有人證也可一并傳喚,今日本官就要看看,到底是誰在徇私枉法!」
舅舅雖然這麼說,但還是讓人把我手上的鐐銬解開。
紅月立刻將按滿手印的請命書,還有趙河私下與人交易的罪證遞上堂前,自然葉家叔伯也有分贓記錄。
連在葉家錢莊里轉了幾次手也清清楚楚。
葉三畏畏縮縮:「大、大人,我覺得可能是一場誤會, 您的外甥女怎麼會迫害良家女子呢, 哈哈哈……」
我聳聳肩:「我當然是不會, 因為干這種畜生之事的是你們。」
葉三對我討好笑笑, 口中還想辯解。
舅舅驚堂木一拍,虎著臉說:「誣告八十大板,以儆效尤。」
這下眾人都沒了聲響。
請命書上,云香紗坊的姑娘們字字泣血,將趙河與葉家叔伯的所作所為,扒了個干干凈凈。
當初他們認為葉蘭辭是沒了辦法, 云香紗坊必定是他們囊中之物, 所以才如此大膽做此勾當。
誰承想竟然請來了我這個瘋婆子。
他們幾次陷害不成, 便想以此將我按死。
失去云香紗坊, 卻可以分享剩下所有資產。
怎麼不算精明呢?
只不過他們千算萬算, 沒想到李環偷走了趙河的賣身契,更沒想到蘇杭的知府是我的舅舅。
「簡直是畜生!狼狽為奸!」
我抬頭瞧見舅舅氣得雙目發紅, 腦袋也快要冒煙, 剛想安撫幾句, 他就已經開了口:
「葉斗葉明葉雨三人提供的證詞漏洞百出,還勾結管事趙河逼迫良家女子, 污蔑清白婦人,罪大惡極!」
「各五十大板,刺青, 流放嶺南!」
「剩下那些烏合之眾, 各二十大板,徭役十年, 再罰銀五十兩賠付給那些良家女子。」
「此案已結,行刑!」
15
我給云香紗坊的姑娘分發了百兩銀子,又將身契送回, 算是彌補葉家對他們的虧欠。
但這比起她們承受的苦痛,顯得微不足道。
可我無法回溯時間。
葉蘭亭見我行事,二話不說便安排人在紗坊附近建起了房屋,他說葉家要給她們一個家。
一個不會流離失所的家。
葉大爺打完板子沒兩天就走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體頂不住,可他作惡多端,竟沒一個人幫他求情。
據說他死之前,在床上疼了七天七夜。
也算是罪有應得。
剩下的人, 我也沒再見過。
不過我知道流放嶺南的路沒那麼好走。
但比起那些, 我更頭疼的是謝蘭亭。
他那日跪在我舅舅面前,說要娶我。
還說自己是小叔子,所以不怕克夫命。
我上前一腳將他踹倒, 罵道:「一個小屁孩也敢胡說八道, 滾蛋!」
自從我說過這句話后。
他天天都嚷嚷著要從軍要上戰場,要建功立業,要給我瞧瞧什麼是真正的男子漢。
我壓根沒攔著他。
果不其然他沒熬過三天,就灰溜溜地滾了回來。
我陰陽怪氣:「喲, 大將軍回來了。」
這下真給人氣跑了,足足兩年未歸。
我就跟皇帝似的,連發二十封家書都沒能把他召回來。
直到兩年后,他穿著鎧甲同大將軍凱旋。
剛及弱冠, 就封了個七品校尉。
葉蘭亭曬得黑了許多,朝我一笑只有牙是白的。
他說:「茍靈兒,我來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