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克夫多金命的富商千金。
成婚當夜夫君暴斃,小叔子哭得跟死了親爹一樣。
我捏住他的嘴:「男子漢大屁股,不許哭。」
他顫顫巍巍:
「嫂嫂,你不會連小叔子也克吧?」
1
我穿過來的時候,這具身體剛十二歲。
茍家是荷縣的首富。
那天門口的瞎子收了錢,替我算命。
結果咔的一聲。
銅錢裂開。
瞎子神神叨叨說:「克夫多金命,誰娶了你,成婚當日必定暴斃而亡。」
「想要破解,你得給我二十兩銀子做法。」
然后那瞎子就被我爹打了一頓。
又賠了我們十兩銀子。
但這事兒還是被傳出去了。
此前舅舅找來議親的人家,都不敢再上門。
娘差點哭瞎了眼。
爹天天跪在她面前道歉。
我嗑著瓜子看熱鬧,然后就被揍了一頓。
我不服,張牙舞爪要跟爹爹辯駁,封建迷信不可信,要跟著黨的方向走。
結果又被揍了一頓。
這次我服了。
摸著腦袋上的大包,我決定結束這場鬧劇。
啪的一下,跪在二老面前。
「爹娘,我們家這麼大的產業不能讓表叔搶了去,還是教我如何做生意吧,就算沒夫婿也不能餓死啊!」
2
可能老瞎子說的是真的。
我確實是多金命。
這麼多年,在生意場上一直無往不利。
囤什麼什麼漲價,干哪行哪行賺錢。
而且跟我作對的商家,不是掉進河里,就是突發惡疾。
查個賬冊,手指也撥算盤撥得飛起。
外界傳言,茍家父女以銀為床,以金為被。
我不止一次澄清過,我們家是有錢,不是傻。
以銀為床會被硌死,以金為被會被壓死。
但他們沒人信,只覺得我在炫富。
唉。
這大概就是有錢人的煩惱。
被人上門求親,是在十八那年。
喜婆領著人上門的時候,周圍的鄰居都擠在門口,差點把我家的石獅子都給推倒。
他們都想看看。
到底是哪個失心瘋敢娶我這個克夫命。
連我自己也很好奇。
張望了半天,就看見這個病秧子。
三步一咳,五步一喘。
除了模樣俊俏,我找不出他第二個優點。
看上去都不用我克,就能早早歸西。
我爹瞧見也黑了臉色。
「鄧婆子,你是不是想我把你打出去。」
喜婆趕緊拉住他,解釋道:
「茍大哥,這可是大好的親事。」
那病秧子倒是不慌不亂,雙手作揖對我爹行了個禮:「見過老爺,在下江南葉家葉蘭辭。」
這個名字足夠讓我和我爹眼前一亮。
因為葉蘭辭是江南首富。
這下他又多了個優點。
有錢。
而且是比我家富十倍的那種。
葉蘭辭眉清目秀溫文爾雅,說話輕聲細語又不失穩重,連禮物備得都恰到好處。
深得我娘心意。
若不是他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我肯定覺得他是騙子,想來騙我家的財產。
葉蘭辭蹙眉:「可以請茍姑娘單獨一敘嗎?」
我答應下來。
這是我的地盤。
我還能怕你一個病秧子?
亭中微風徐徐。
葉蘭辭添上茶水,輕聲道:「茍姑娘……」
我趕緊伸手打斷:
「叫我靈兒就好,我們家這姓氏像罵人。」
他失笑:「好,靈兒。」
「我知道你好奇我為何非要娶你,都是生意場上的人,現在實話實說也是對你的尊重。」
我點點頭。
想要合作就不能藏私。
葉蘭辭輕嘆:「我快要死了,可能連最后一月時間都不曾剩下,我無父無母,只有一個笨拙的幼弟。
」
「我病故后,不僅家產會被奪去,連我幼弟恐怕也會被他們吃干抹凈。」
我一臉震撼。
「葉公子,你不會是想讓我繼承你的家產,然后等他長大了再通通還給他吧?」
我長這麼大都沒做過賠本的買賣。
我又不是傻子。
葉蘭辭趕緊擺手。
從袖子里掏出一份契約,遞過來。
「待幼弟弱冠之年,所有家產靈兒分走一半。」
我清清楚楚瞧見上面的內容。
忍不住一陣牙酸。
這可是江南首富的一半財產。
「你弟多大?」
要是才三四歲,跟有期徒刑二十年有什麼區別?
葉蘭辭比了個手勢。
——十六。
我抽了抽嘴角。
你們弟控管十六還叫幼弟是吧?
反正我也不吃虧。
只要他不怕真被我克死就好。
我喚人拿來印泥,在那張契約上按下指印。
對他淺淺一笑:「合作愉快,葉公子。」
3
我跟葉蘭辭的大婚極為倉促。
穿著他帶來的嫁衣,拜了高堂和天地,我們便坐船趕去蘇杭府。
葉蘭辭生怕自己死在路上,每日里都要吃許多湯藥。
但他日漸消瘦。
連初見我時的青衫,穿起來也空空蕩蕩。
這會兒,我已經不懷疑他當初對我說的話。
只覺得他可憐。
五日后晚上,我們趕到了葉府。
一切都已準備妥當,紅綢掛滿,燭火盈盈。
我們又拜了一次天地。
喜宴前,葉蘭辭好奇地問:「你帶了兩船什麼過來?」
我湊近說:「兩船護衛。」
「我怕你死了之后,那些叔叔伯伯打上門。」
他輕輕一笑,捏了捏我的手:「靈兒聰明。」
我被喜婆領進了婚房。
不過一刻鐘。
蠟燭突然滅了三支。
我一晃神,慌亂之聲也傳了過來。
自小同我一起長大的侍女紅月沖進房內。
「夫人!姑爺沒了!」
4
我趕到前院時,只見一少年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