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軍營生活,我并不知道如何討女子歡心。
我看到她喜歡桃花,就發瘋了般,跑到慶國公的桃花園子里砍了幾十捆送她。
卻又在她問我時,故作不在意地說是韓風他們弄的。
我怕她說我無聊。
新婚夜,我原本是不想委屈她的。
因為她嬌弱得就像個瓷娃娃,我怕自己魯莽,弄疼了她。
可我又想到韓風他們與我說的話。
新婚夜不圓房,就代表著丈夫不中意妻子,不想要這個妻子。
我不想讓她誤會,所以我沒有給她適應的時間,就圓了房。
她的滋味太美了,我二十年來第一次有這種體驗。
晨上,我像是有無窮的勁,不知疲憊地打敗了一個又一個兵崽子。
我只用了半日便處理完了所有軍務。
晌飯未吃,便急忙地往家趕。
卻看到了她被欺負的一幕。
其實裴依依落水我遠遠是看到的。
但未看清,但我堅信我的夫人。
我的小瓷娃娃力氣小得很,昨夜她疼得抓我后背時,都只破了皮。
我沖上前為她出頭,這是我這個丈夫該做的。
瞧著她脖頸上的紅痕我心疼壞了。
我跑到裴子墨那邊,在我們倆的演武場上,狠狠地跟他打了一架。
晚上回到家,我拿著本破書, 晃了半天, 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我無賴地說,明日有操練, 她是我操練贏的關鍵。
她單純善良很好騙。
竟相信了我。
但她不知道的是, 其實我每日都有操練的。
太后將她傳喚進宮里時, 我緊張到不行。
我的小瓷娃娃力氣小, 嘴笨,臉皮還薄。
可我趕到時, 卻生氣了,因為我剛好聽到她說:「如此甚好,臣婦遵命。
」
子墨說一個女人愛你,她才會嫉妒、生氣, 翻了醋壇子不許納妾。
我瞧著小瓷娃娃平靜的神情。
我知道, 她并不愛我。
我與她發了脾氣,我轉過頭不去理她。
我甚至對她做了一個極大的懲罰。
就是下車的時候, 我都故意沒去扶她。
我將五個多余的女人丟給了皇后娘娘,對她說, 這是裴子墨看上的。
不多時,宮里硝煙一片, 我在裴子墨咬牙切齒中淡然離去。
管不住老娘,這是對他的懲罰。
夜晚我還在斟酌著如何賠罪。
還沒想明白個大概。
我的小瓷娃娃就滅了蠟燭。
我慌忙地一溜煙鉆進了她的被窩里。
然后死乞白賴地抱著她的腰不放。
她踹了我, 讓我去找別人。
那一刻我感受了她濃濃的委屈。
我突然意識到,我該去查查我的和親夫人的過往了。
她一定受過極大的委屈。
夜晚她窩在我的懷里, 在我耳邊低低地念著「桃花糕」。
我問韓風那是什麼?
他鄙視地看著我:「那是一種糕點,你不知道?」
我切了一聲, 我又不吃甜的。
我跑遍了全城,買了七家的桃花糕。
我沒告訴她。
我買了七家,不是只買了七家。
而是全城只有這七家。
日子一天天地過, 我派出去的線人終于有了回信。
父親寵妾滅妻, 娘親悍然離世。
我的小瓷娃娃被逼得親自拿起了刀。
那一刻我心疼到了極點。
若不是被那些人逼得太狠了, 那個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的人, 怎麼會選擇殺人?
我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心尖, 我發覺她似乎也有些喜歡我了。
她有時會在用膳時給我夾菜。
有時會在我還未回到家時, 吩咐人在門口點上燈。
她以前同房時從不主動。
她現在情動時, 有時會主動吻上我的唇。
我以為我們會就這般一直過下去。
誰知她宣國的情人追來了。
韓風說她曾求他娶她。
是個小白臉。
那一刻我慌了,原來她差點就不是我的了。
可他來了,她還會選我嗎?
我聽說她跟著他走了,我騎著馬, 幾乎用盡了全部力氣去追趕。
我嫉妒地踹倒了那個小白臉。
我一意孤行地將她帶回了府。
我嫉妒那個小白臉。
我與她說:「想要幫你取暖,你自己來求我。」
我也想讓她求一求我。
可她終是不愿,轉身朝向了里。
我嘆息了一聲還是鉆進了被窩。
固執地當作自己真的聽到了。
也許當你愛上了一個人, 就很容易學會掩耳盜鈴吧。
至于真相究竟如何,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我看著那一天晚上, 她叫著娘親驚醒, 眼角還沁著淚。
那一刻我決定陪她回宣國祭拜亡母ẗũ̂Ṭŭ。
可就是這個決定,讓我差點失去了她。
「怎麼還不睡?」女子揉了揉雙眼, 迷蒙地望著我,雙臂掛在了我的脖子上低聲問。
我手指輕撫著她的額心,低頭噙住了她的櫻唇。
「嗯, 這就睡。」我回。
那件事我永生都不想再回憶了。
那就不回憶吧。
幸好,她還是我的,我最后找回了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