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危皺眉,大步朝我走來。
我期待地張開雙手,來吧,把我丟出去吧!
哎?怎麼躺下了!
傅南危若無其事地躺在我旁邊,順手給我蓋了被子:「天涼了,裴大人怎麼不蓋被子?你在我府上若是再染上風寒,本王可說不清。」
我裹著被子懷疑人生。
這都能忍,看來還是不夠狠。
夜半,我能感覺到傅南危還沒睡著,于是我故意往他那邊挪了挪,湊近在他脖子邊變態地聞了聞,壓低聲音顯得很興奮。
「王爺身上好香啊。」
傅南危沒說話。
「啊,嗯……
「都讓我睡不著覺,有些別的沖動呢。」
我得寸進尺,其實心里發怵。
我是不是太惡心了,傅南危萬一忍不下去直接把我砍了怎麼辦?
就在這時,傅南危突然起身將手撐在我耳側。
他聲音低啞,似乎在忍著什麼:「我竟不知裴大人忍得這麼辛苦。」
我:「……」
「不如本王來幫裴大人解決。」
傅南危的手往下,就要往我衣擺里去。
我瞪大眼睛猛地一翻身,逃出了他的禁錮。
「我……我其實……」
我一把把被子蓋在頭上,悶聲道:「不舉啊!」
有人按住我的肩膀,只聽傅南危在我耳邊低吟:「裴大人身上好香啊……」
藏在被子里我淚流滿面。
怪不得王府沒有侍妾。
怪不得他不在意跟我同床共枕。
好男色的原來是他傅南危!
已老實,求放過。
等等!
這把柄不就找到了嗎!
我又哭又笑,嚇得一晚上沒敢睡。
6
好不容易等次日傅南危出門辦事,我想跟宮里通消息,脫離苦海,可王府的幾個丫鬟緊緊跟著我。
沒辦法,我喝湯的時候故意弄臟衣服,讓一個叫桃兒的丫鬟給我送衣服。
然后從背后敲暈了她,換上她的衣服后偷溜出去。
剛跟皇帝報完信回來,我快步往房間走,卻在浴泉外被一個小廝塞了一件衣服。
「我鬧肚子了!好姐姐,幫幫忙把衣服給王爺送進去!」
沒等我拒絕他一把把我往浴泉邊一推。
我捧著木托一個踉蹌,等站穩了,只見氤氳著水汽的浴池里,傅南危背對著我露出大片麥色健壯的后背。
我哽住。
又想起他的性向,不免覺得可惜。
「王爺,衣服給您放這兒了。」
我掐著嗓子說完,放下衣服就要溜,卻猝不及防地被傅南危叫住。
「等等。」
我心里咯噔一下。
忙低下頭停住腳步。
傅南危余光掃過我:「我在府上沒見過你。」
「奴婢是剛進府的。」
「叫什麼名字?」
「叫……阿寧。」
「靠近點。」
我硬著頭皮走近。
「給我按按肩膀。」
我站著沒動,直到傅南危又重復了一遍,我只好慢吞吞地朝他伸出手,按在他光滑有力的肩膀上。
傅南危是武將,常年習武練得一身精壯肌肉不大不小剛剛好。
這手感!誰懂啊!
我捏啊捏,那雙該死的手不受控制地就往前面滑了過去。
好大的胸肌……
我下意識捏了捏,手指從兩處凸起摸過去,只聽一聲悶哼。
我猛地一顫,像被電了一樣收回去,一抬頭看見傅南危危險的目光。
糟了……
「抬起頭。」
我攥著裙擺,死死低著腦袋愣住不抬起來。
傅南危伸出手捏著我的下巴,往上一抬。
我對上他詫異的眸,忙搶在他問出聲前理直氣壯地說:「王爺,您猜得沒錯,我就是裴楓……的妹妹!裴寧。
「我哥哥說您府上待遇很好,介紹我來做工。
」
7
傅南危松了手,微微皺眉:「裴大人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他的妹妹怎麼能賣身為奴?」
「王爺您有所不知,京城房價物價太高,我哥哥又是外官,在京城無依無靠只靠俸祿生活還是太過辛苦,我作為妹妹很是心疼,這才出來賺點錢貼補家用。
「而且我也沒賣身為奴,我是兼職,白天干完晚上還得回家呢。那啥,時間不早了,王爺我先走了。」
我轉身就跑,把衣服換回來后又馬不停蹄找到了王府的管家。
前幾天我瞎逛的時候無意間碰到他欠了賭債拿王府庫房的東西去抵押。
以此威脅他認了把我妹妹招進府里做兼職的事。
折騰了一天我又躺在傅南危的床上,像一條擺爛的死魚。
傅南危好男色的消息我已經傳出去了。
剩下的就等皇帝的打算了。
只不過……
我看著在燭光下處理公務的傅南危,內心很是愧疚。
性向的問題其實根本算不得錯。
只不過他的愛跟常人不同。
可我為了自保也只能出賣他。
道德感作祟,我鬼使神差地開口:「王爺,我能為你做什麼嗎?在我能力范圍內。」
傅南危執筆的手一頓。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然后從身后抽屜里拿了什麼東西,起身朝我走來,站在床邊將那袋東西丟在我眼前。
聽這清脆聲,是銀子。
我慢慢裹上被子:「這個……真不行。」
傅南危嘆了一口氣:「你妹妹……」
「我妹妹也不行!」
他無奈扶額:「我明日要出門辦事,需要個隨身伺候的,讓你妹妹來吧,這是工錢。」
我看著那一大袋錢陷入沉思。
白天我才告訴他我在京城的生活捉襟見肘,還要靠妹妹做兼職貼補家用,他現在就用這種方式上趕著給我家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