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乖巧地退到一旁,感嘆道:「不愧是儲君的席位啊,盡收眼底。」
「你們兩個小太監注意些。」皇兄咳了兩聲,「不過宴席過半,睿王怎麼還沒來?」
去睿王府請人的內侍回來稟報睿王府空無一人,守城門的將士也說睿王一行人也未出城門。
歌舞升平間,一陣突兀有序的腳步聲從宴席四面八方傳來。
黑壓壓的銀甲衛將長寧殿圍了個結結實實,中間站著的赫然是我那身穿黑甲的王叔。
睿王瞧著父皇滿臉驚訝,得意道:「皇兄可知,為何你的人沒尋到本王的蹤跡?
「皇兄怕是不知這宮里有條密道吧?」
睿王一改往日的紈绔,肅聲道:「本以為林遠山假意投誠能讓皇兄尋個法子處死本王,到時候假死讓皇兄背個殘害手足的惡名。
「沒想到皇兄竟如此念及兄弟情誼,害得弟弟都不忍心下手了。」
父皇紋絲未動,直開口問道:「所以你為何要反?」
睿王拔劍直指父皇:「皇兄猜呢?當年先帝殯天傳位時明明指的是本王,可圣旨上為何變成了皇兄的名號?
「這些年,皇兄防本王如防賊,權柄不肯給本王一點,皇兄在怕什麼?
「皇兄為防本王,還讓沈源來假意向我投誠,不過皇兄怕是沒想到本王直接從兵部調人吧?」
睿王神色逐漸癲狂:「這些年本王為了留在京中跟皇兄玩燈下黑,隱忍不發,裝瘸賣傻,終于等到了今日。
「可惜,沈源被發現后不肯歸降,被本王一顆毒藥毒死,連尸身都在睿王府,無人收尸。」
父皇淡定地嘆了口氣:「先帝留下的圣旨是一早就擬定蠟封在盒中由先帝內侍保管,先帝死時指著你,是因為先帝的死是因為你母妃逼問先帝圣旨在哪,意欲改圣旨。
「不然你以為為何朕登基后,你母妃沒幾日就死在宮中。」
「你騙人!」
睿王一腳踢在案幾上:「事到如今還說這些做什麼?你為了扶新貴,推新政,不惜損害世家利益和皇室的利益。
「不過皇兄如今也昏聵了,既要推行新政,為何又聽不得叢家父子的逆耳忠言,流放了叢也。」
睿王仿若瘋了般,怒道:「既然陛下無德無能就該廢而再立!」
父皇不慌不忙地點頭:「皇弟如今連名也占上了,替忠臣討公道。」
父皇話音剛落,席間半數世家跪了一地表示支持睿王:「臣等愿擁護新主。」
席間一片寂靜,只有我悄聲跟叢也說話的聲音以及叢也不停筆的「刷刷」聲。
睿王環了幾圈才發現了我和叢也,冷著臉派了個侍衛來看我跟叢也記的是什麼。
侍衛有板有眼地念叢也手中名冊上的名字:「林家父子一對,趙家爹一個,王家兒子一個……」
殿中眾人緩了半晌也反應過來,這記的不都是跪著要效忠睿王的人嗎?
叢也淡定地點點頭:「不記下來臣也記不住啊。」
皇兄也跟著點了下頭:「王叔忙活這麼久不累嗎?
「為了不去封地,自導自演救我父皇一命,一邊私下聯絡世家忠臣,承諾給世家重權,一邊暗自給世家下毒只待事成殺人滅口,背信棄義。」
皇兄話音一落,滿殿嘩然。
叢也扯下臉上的假皮,將手中的冊子遞給父皇:「陛下,這是名冊,一人不落。」
殿中徹底沸騰了起來:「小叢大人沒死?」
一片烏煙瘴氣間,匆匆趕來的沈源帶著禁軍將長寧殿又圍了一圈。
睿王愣了一瞬,慌了神:「你不是被本王毒死了嗎?」
皇兄賤兮兮地笑了起來:「王叔不知道,小澈做的吐血丸可以以假亂真嗎?」
我順勢揭開了臉上的假皮:「只需小半顆,吐血一炷香。」
睿王也反應了過來:「你們真是比我還能演啊!可你們別忘了邊城動亂,皇兄如今可是內憂外患!」
父皇滿臉驕傲:「皇弟不必擔心,皇后已經趕往邊城了。」
皇兄與有榮焉:「王叔勾結外賊,里外給我父皇施壓,王叔別忘了,我母后曾是一把大刀陪我父皇平定邊關的。」
睿王聞言徹底翻了臉,直接命人動手準備強攻。
我掀翻案幾,擋在了父皇身前,拔出殿前供奉的大刀舞得虎虎生威:「您再猜猜誰繼承了我母后的天生神力?」
叢也嫌棄地接過我手里的刀,護著我跟父皇邊打邊退:「留著你鑿磚的勁杵藥丸吧。」
7
一場動亂,不僅誅殺了意圖謀反的睿王,還連帶著收拾了蠢蠢欲動的世家們,順手還推行新政。
畢竟這個關口,龍威未減,誰也不敢阻攔父皇。
叢也為了警示眾臣,還拎出了兩面三刀的林遠山要我父皇重罰。
不過也有件開心的事就是父皇直接宣布了我跟叢也的婚事,這回,百官更振奮了,說我父皇深明大義。
畢竟,叢也如今也算是我父皇的心腹,而我是百官心中的大患。
我嫁給叢也屬于間接地保住了朝中適齡青年們的小命。
畢竟,我幾個未婚夫里就屬叢也命硬,扛克。
我百無聊賴琢磨再鋤奸懲惡時,叢也在我頭上敲了一記:「行了,別玩個沒完沒了。
」
唯一不同意的只有叢爹,但叢爹可能也說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