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叔倒是會把握時機,昨晚連夜送了兩位名醫進叢府。」
皇兄哼笑一聲:「今日叢也人沒上朝,但替兵部張尚書那兒子求寬恕的折子已經遞到了父皇的手里。
「父皇倒是大度,借坡下驢直接饒恕了張家那廢物兒子。」
「要不皇兄也吐吐血?」
我從懷中掏出藥瓶遞給皇兄:「今日放睿王的人一馬,明天又放一馬,父皇快成放馬的了。」
皇兄接過我手里的藥瓶:「林遠山有什麼動作?」
「他約了我去西山放風箏,叢也派人給我遞信說林遠山也約了他。」
我聳了下肩表示林遠山比猴還精,這是還要試探我跟叢也是不是徹底的一拍兩散。
我跟叢也散不散的先不說,我覺得叢也快散了。
叢也從馬車下來就一步三咳,手抖得像是我外祖母,顫顫巍巍地舉石缸。
林遠山說是我跟叢也之間有誤會,不妨此次說開,以免錯過有緣人。
「本宮瞧不上不擇手段的人,為了一己私欲讓本宮背上了克夫的罵名。」
我扯起嘴角:「如今小叢大人這般,怕不是因果報應。」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殿下果真這般狠心……」
叢也咳得驚天動地連話都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一陣兵荒馬亂,林遠山還欲勸和,我張口攔道:「林大哥若是再這般,就別怪本宮不念舊情。」
我話音剛落,一支箭貼著我的臉釘進了車廂。
林遠山愣了下猛地起身擋到我身前,生生替我擋了兩箭。
我滿臉驚慌:「來人!護駕!」
梨清也忙湊過來去捂住林遠山的傷口,捂了半晌才朝我點頭:「殿下,人疼暈過去了。
」
我握著箭羽,將釘在車廂上的箭拔了出來,不知何時,鉆進馬車的叢也接過了我手中的箭。
「喲!叢家族徽,這是要借著情殺栽贓給我啊。」
我從叢也手里奪過了箭,猛掐了把大腿,雙眼含淚道:「快回你馬車上接著暈吧。
「戲臺子都搭好了,本宮得回宮演完這出英雄救美的大戲。」
我人還沒回宮,外面已經開始傳林遠山為了救我,命懸一線。
血水一盆盆地往外端,我哭得梨花帶雨,說從未有人愿為我付出性命,我非林遠山不嫁。
睿王也眼眶微紅,說被這份情誼感動了,到時候他認林遠山為義子,定促成這段佳話。
我撲到了林遠山剛包扎好的傷口上:「林大哥若是死了,本宮可怎麼辦啊!」
林遠山渾身一顫,猛地睜開眼:「殿下……嗯……」
我又用力往下壓了兩分:「林大哥,你醒了,可太好了!你怎麼這麼傻!還替我擋箭。」
睿王也適時湊過去:「小林大人是個好人,等你傷好,本王就讓皇兄給你倆賜婚。」
我也跟著點頭但不挪一分,直等林遠山又疼過去才開始新一輪的泣不成聲。
皇兄暗戳戳地踢了我兩腳,提示我戲過了。
我拎著林遠山的衣袖抹了把鼻涕:「放什麼厥詞,叢也可說過我戲演得最好!」
5
父皇擬定賜婚旨意前,提醒了林遠山我命硬這事。
林遠山倒是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樣,說他不信命,只信緣分,當年我從雪地救了他后,就對我情根深種就算為我死也心甘情愿。
睿王還在一旁幫腔說林遠山才華橫溢,順勢讓父皇提拔林遠山做了戶部尚書。
梨清繪聲繪色跟我形容父皇答應睿王所有條件時,皇兄一口血血染勤政殿。
我聽得起勁,窗外傳來了一陣陣的敲窗聲。
我端著葡萄推開窗瞧見了一身黑衣、蹲在角落的叢也:「今日怎麼來這麼晚?」
叢也從懷中掏出牛皮紙包好的炒栗子,滿臉哀怨:「有人白日訂婚,有人黑天白夜地給你們兄妹倆干活!
「替我轉告你皇兄,我昨日在睿王府瞧見了宮中禁軍首領沈源,他應該也投靠了睿王。」
我愣了下:「可父皇昨夜下了密旨讓沈源帶著兵符去鎮壓邊城動亂。」
叢也正了臉色:「那這兵符豈不是到了睿王手里?」
我忙命梨清尋了身太監服給叢也換上,又貼了張假皮,一起匆匆趕往東宮。
父皇守在一臉慘白的皇兄床邊,我正想辦法給皇兄遞信時,父皇突然斜了我一眼:
「叢也這輕功也是越發好了,飛檐走壁連塊磚都沒踩壞。」
「小澈也是長大了,吐血丸都能做出無毒的來了。」
父皇突然變了臉色:「不愧是一個師門出來的啊。」
我伸手掐上叢也腰上的軟肉:「不是說好了不跟我父皇說嗎?」
叢也一臉無辜地表示他沒有。
父皇冷哼一聲,表示別以為他不知道我借著去外祖母家在青山拜師學毒。
父皇掃了我倆一眼:「師兄師妹,你倆以為能瞞得了朕?
「你師父可是朕的拜過把子兄弟!」
我跟叢也面面相覷,父皇一拳捶在皇兄胸口:「別裝了!這眼皮抖得別給自己扇傷風了。」
「你們演技差得要命,若是不是朕讓沈源拿著兵符假意投靠睿王給他加點籌碼,你們早打草驚蛇了。
」
皇兄尷尬地從床上爬了起來,乖巧跪好:「父皇都知道了?」
「你們覺得睿王把手伸進朝堂太深,可你們知道不知道睿王與外敵勾結,準備攻打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