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帶回宮殿,與以往不同的是,門口多了不少守衛。
「這是什麼情況?」
「屬下不知,屬下只是聽從陛下吩咐,今夜必須保護娘娘安全。」
我只覺得疑惑,今天皇帝的表現都不太正常。
一直到宴會結束,皇帝都沒回來。
難不成真看上慕容清了?
正生氣時,不遠處的宮殿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這聲音在夜晚格外瘆人,我宮外的守衛卻一動不動。
盤算許久,我才想起這聲音的主人。
慕容清!
聯想起最近皇帝的返場,與我聊天時,他越來越多說起趙家軍和趙恒。
甚至前一天下棋的時候,他還在自言自語。
「有些人的心思只怕是要按捺不住了,那朕便讓他有來無回。」
言罷,黑子落下,這盤棋勝負已分。
我福至心靈。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12
從那聲慘叫過后,宮內似乎就出現異動。
角門的方向隱約傳來嘶吼和刀劍的聲音,我讓人出去打聽情況,卻被侍衛攔住。
「娘娘,陛下的旨意是,讓我們保護你的安全,為了防止有人偷偷溜出去,帶其他人來傷害你,任何人不能離開這里。」
我知道我手無縛雞之力,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添亂。
廝殺的聲音越來越大。
穿越以來,我第一次感覺到由心底蔓延的恐懼。
在此之前,我一直抱著得過且過,隨遇而安的想法。
能混一天是一天,誰的生死都與我無關。
但是今天,我由衷希望皇帝能活下來。
我在院中坐了一整夜,直到天邊逐漸泛白,廝殺聲似乎停了。
握緊帕子的手ṬúŢű̂早已僵硬,一個小太監急匆匆朝我們跑來。
「娘娘,陛下召見。」
我長舒一口氣,癱坐在長廊上。
還好,皇帝贏了。
我走向御書房,路過角門時似乎還聞到一絲殘存的血腥味。
御書房外跪倒一片大臣,有人高喊著和趙恒沒有絲毫關系,有人在瑟瑟發抖。
皇帝獨坐在御書房內,我推門而入,他快步迎上來。
「朕想和你說說話。」
正好我也挺想聽的。
外面的大臣被皇帝攆走,他喝了口茶,開始向我講述他的謀劃。
趙恒有異心,他幾年前就發現,只是覺得他家滿門忠烈,還是愿意給他一絲機會。
順便也觀望。
只是趙恒的野心越來越大,他拉攏國師,讓他給皇帝下藥,導致皇帝昏迷。
而后再準備讓慕容清進宮假裝救治,實則運用美人計,一邊下毒,一邊蠱惑皇帝殘害子民。
這樣趙恒才能名正言順獲得民心。
但這盤巨大的棋終究還是被皇帝看在眼里。
「昨晚,朕殺了慕容清,將她的頭轉交給趙恒,他們聽見你的話,方寸大亂,為了防止夜長夢多,就鋌而走險選擇逼宮,實則掉進朕的圈套之中。」
「陛下英明,但臣妾說了什麼?」
「你真的不知道, 你的心里在想什麼, 朕聽得一清二楚嗎?」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手里的杯子直接摔在地上。
【也就是說, 我的變態小心思,和背后說他壞話的事情, 他都知道!】
「對,朕都知道。」
很好,我人麻了。
「要不陛下, 你賜我一杯毒酒吧, 我不活了。」
「嗯……但你若是死了,皇后誰來當?」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皇帝已經坐到我身邊。
「朕想好了, 讓你做皇后,做這后宮里唯一的人。
」
我下意識搖頭。
因為皇后是個很好的人,還有貴妃, 靜嬪。
「朕又沒說殺了她們, 你慌什麼,不用擔心, 朕會解決這些。」
一個月后,皇后突然病重, 靜嬪陪同身邊。
只可惜皇后回天乏術,不幸崩逝, 靜嬪郁結于心, 也隨著皇后去了。
訃告發出的當晚, 皇宮側門多出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皇后拉著靜嬪的手坐上馬車,靜嬪探出窗外,向我招手:「有時間, 我們會回來看你的。」
我點點頭, 看著皇后貼心地給她圍上披風,二人相視一笑,馬車漸行漸遠。
舉國哀悼三個月。
三個月后, 貴妃也舊病復發, 欽天監說不宜養在宮中。
于是皇帝下令放她回家, 為了表示歉意, 賞賜了萬畝良田和黃金。
貴妃一門心思要做家里最有話語權的人,如今拿著這麼多錢, 在雖有名頭卻無實權的家族里, 話語權最高。
剩下的嬪妃都被皇帝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送出宮。
直到宮里只剩下我一人。
封后儀式定在了三月后, 皇帝時常叫禮部的人來問話,力求辦得漂亮。
儀式前一天, 皇帝又開始碎碎念。
拉著我的手絮叨個不停。
「我只有你一個人,你可不能丟下朕一個人。」
「好的陛下。」
「你不能嫌棄朕,不能覺得朕話多, 不能討厭朕,要多愛我。」
我真的會謝,現在已經開始嫌棄了。
「你嫌棄我!」
「沒有,我沒說話。」
「我聽到你的心聲了。」
「陛下聽錯了。」
算了, 反正是我自己選的人,還能怎麼辦,只能寵著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