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福寶更是乖巧,微紅著眼眶:「大娘,雖然福寶很想很想去外面看看,但福寶愿意聽話。」
說著小姑娘端坐在大嫂嫂書桌旁,認真寫起了大字。
多麼乖巧可人的小姑娘,不就是想出門見見世面嗎?
「大嫂,如果您對我放心,不如等我出門管理商鋪的時候,讓福寶跟著去玩玩?」
小姑娘立馬噔噔噔跑到我面前:「二娘,您不會嫌棄福寶麻煩吧?我娘親一直說我是拖油瓶,嗚嗚,福寶還是不去了吧 ,免得給二娘添麻煩。」
香香軟軟的小姑娘,糯糯地對著我撒嬌,還善解人意為我著想。
「大嫂嫂,我先把小福寶帶走了。如果三弟妹找她,您幫我解釋一下,我晚上一定安全把她帶回來。」
大嫂嫂笑得溫婉:「你做事,我放心。」
牽著小福寶視察鋪子的時候,我總覺得哪里不對,但我又說不上來。
18
自從我帶著小福寶出門視察以后,這孩子就纏上了我。
「二娘,這是大娘給我留的作業,福寶有一些不懂的地方。」
這學堂上的作業,我也未必懂啊。
但我這麼大的人,萬萬不能在孩子面前露怯。
我努力做好心理建設接過課業一看,好像松了一口氣,又好像更困惑了。
誰能告訴我,崔府當家主母為什麼要給孩子出【關于體面人設,您能想到多少種應用方式,以及對應的破解辦法。】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
小福寶還捧著作業眼巴巴看著我。
我拼命思索。
「體面的話,是不是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可以扯體面的大旗。比如,如果你不喜歡習武的話,可以反駁:『女子當注重體面,習武不雅,不學。
』」
小福寶人小鬼大:「比如,總督家的李小姐總追著大哥哥跑,大哥哥就可以巧用體面:『這世間對女子向來苛刻,請李小姐切莫跟著我跑,免得失了體面?』」
我們倆仿若發現了新大陸,舉一反三,集思廣益,直到日落西山,我們的一百種用法還沒探討完。
第二日去給婆母請安,我和小福寶興高采烈地和婆母分享我們昨日努力的成果。
婆母嘴角抽搐:「我們小福寶學到體面了?」
我詫異抬頭,啥意思?在體面之前,難不成還有其他的人設課程?
小福寶驕傲昂起下巴:「別的不說,最起碼娘親的人淡如菊,我是學明白了。」
「小福寶,你再在外面敗壞我名聲,我跟你沒完。」
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日日在佛堂抄佛經的三弟媳,人未到聲先到,并不是我想象的沉悶模樣。
她疾步走到小福寶面前,揪著小福寶的耳朵就開始輸出。
「我最近努力趕稿子,你可得意了哈。」
我用余光偷瞄婆母,誰知婆母一臉縱容和寵溺:「好啦好啦,這里又沒有外人。」
三弟妹這才正式和我見禮:「二嫂嫂,我前陣子忙, 除了您剛嫁過來請安那日, 咱們還是第一次見面。我聽大姐姐說, 您在閨閣就愛看話本子,剛好我這剛寫好的新版,還沒發表呢,先給您看。」
我遲疑地看著三弟妹手上捧著的話本子,她剛剛是怎麼揪小福寶耳朵的來著?
這書稿怎麼就沒掉下來?
我僵硬著接過新鮮的話本子, 小心覷著婆母的神色。
誰知婆母撒起了嬌:「怎麼?如今有了二嫂嫂, 話本子都沒我的份了嗎?」
三弟妹已經是九歲小福寶的娘親了, 卻牛皮糖一般粘到了婆母身側:「有有有, 怎麼會沒有您的呢?這不是拿不了那麼多嗎?一會兒丫鬟就給您送來。」
婆母依舊傷心:「哦, 給二嫂嫂的就是親手捧來的,給我的就是丫鬟送過來的。」
我捧著這套話本子, 仿若燙手的山芋,趕忙遞給婆母:「這本先給婆母, 等三弟妹讓丫鬟把新的送給我就行了。」
小福寶忍無可忍:「你們倆幼稚不幼稚?我就這麼一個二娘,你們要給我嚇壞了,我跟你們沒完。」
說完,小福寶拿起話本子,拉起我的手就走。
「二娘, 別理這倆戲精,咱們走。」
我亦步亦趨跟著小福寶往外走。
這崔府的生活沒我想象的復雜,但卻著實比我想象的熱鬧。
尾聲
我和小福寶日日形影不離, 好得和一個人一般。
大嫂嫂捏著小手帕,慈愛地看著我。
「淑晴, 我一見你就真心喜愛。你瞧,小福寶跟著你見了幾次世面,人都沉穩大氣了起來。」
對于大嫂嫂的夸贊,我從第一次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到第二次的士為知己者死;再到現在, 我已經對大嫂嫂完全祛魅。
果不其然,大嫂嫂東拉西扯一大堆以后:「我想著,一個也是牽,兩個也是放。以后啊, 咱們家三個孩子除了去書院的日子,其他時間都跟著你一起見見外面的世面。」
我唇角一僵, 我感覺大嫂嫂在拿我當長工用, 但我沒有證據。
小福寶拉扯著我的衣袖:「二娘,你就答應吧, 大哥哥和大姐姐他們比我聰慧還好學,以后我們四個一起出門, 保管掌柜的不敢糊弄我們。
」
但, 我怎麼就成帶孩子的了?
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我怎麼看不懂了?
晚上我趴在貴妃榻上和小斐復盤。
「我怎麼覺得在崔府的日子,走向不太對?」
小斐狗腿般幫我捏腿:「我的好小姐,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崔家家風清正, 姑爺溫柔體貼,甚至大夫人和三夫人都是知禮好相處的,您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是嗎?
那誰來告訴我,為什麼我在張家的時候, 日日驕奢享樂。
到這里來,不僅管家理事,還要帶孩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