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娘娘秀麗無雙,和皇后娘娘一左一右端坐在圣上旁邊。
目光在接觸到我的那一刻,對我招了招手。
「這位小姑娘長得可真好看。七郎,臣妾一看到這些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就忍不住想起第一次入宮見到七郎的場景,臣妾得遇良人,也忍不住想做一次紅娘。」
傳說中不茍言笑的圣上溫柔看著淑妃娘娘:「笙笙對朕的情誼,朕永志不忘。」
淑妃含羞帶怯:「七郎,這麼多人呢。」
圣上笑得越發溫柔。
淑妃又看向我:「不知張大姑娘可許了人家?」
我趕忙行禮:「回娘娘的話,不曾。」
淑妃漫不經心:「聽說,你妹妹搶了你的親事?本來國公府訂下的是你?」
我立馬跪下:「娘娘容稟,因為臣女自幼在外祖家,國公府一直以為我們張家只有一個女孩,所以才對外說訂下的是張大姑娘,這一切都是一場烏龍。」
淑妃笑了:「你倒是不爭不搶。」
我勇敢抬頭:「說句不知羞的話,世子爺和妹妹在學堂日久生情,臣女在江南,也很傾慕崔家二公子。緣分之事,如何爭搶?」
淑妃唇角勾起:「倒是有趣。七郎,君子有成人之美,臣妾雖然是小女子,但也想成全張大姑娘。」
圣上心情很好:「笙笙決定既可。」
就這樣,寥寥幾句,定了我和崔家二公子的婚事。
回去的路上,繼母僵硬著嘴角:「淑晴到底好福氣,崔家是真正的簪纓世家,崔家二郎在戰場上也赫赫有名。」
崔家二郎整整比我大了十二歲,真以為我在江南長大就不知道崔二年輕時候的事了嗎?
他當年和邊關孤女那轟轟烈烈的愛情,好事者還把這故事寫成了話本子呢。
我年紀小,不代表我知道的事少。
我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嫁給比我大、死過老婆還有白月光的老男人。
難不成我真圖他年紀大,圖他不洗澡?
8
小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那您到底圖他什麼?」
我指了指書架上的【曉春生】合集:「追星。」
小斐一個頭兩個大:「我的好小姐,誰不知道【曉春生】是女子,您追的哪門子星?」
「她是崔三夫人,所以我要做她嫂子,日常催更。」
小斐垮起了喵喵臉:「您知不知道這是賜婚?沒辦法反悔也沒辦法和離的?您自己的一輩子,就這樣草率嗎?」
我耐心拉過她的手:「你就不動腦子想一下,崔家在哪里?」
小斐歪著頭:「泉州,是老太爺的地盤。」
「總算開竅了。我外祖和崔家有舊,崔家伯母多次抱怨二兒子要打一輩子光棍。既然他桃花運差,那我利用一下怎麼了。」
小斐呆滯住:「您確定?」
我沒跟小斐說的是,我經商時和崔二打過很多次交道,他坦言此生不準備再娶妻,那我利用一下他夫人的身份怎麼了?
我巴不得趕緊帶著嫁妝跑路,繼母卻以我剛剛回到京城,舍不得我過早出嫁為由,把我的婚事定在了兩年后的春天。
小斐嘰嘰歪歪:「崔家二公子本身就是大齡剩男了,如今那邊還想把您的婚事往后推,一看就沒安好心。」
「如果我真心傾慕崔二的話,她這招著實有用。但崔二本身就是擋箭牌,京城還有一出好戲還沒來得及看呢,這麼早就走了,我還不樂意呢。」
小斐眼睛滴溜溜轉:「二小姐還有一個月就要出嫁了,您說,她們要是發現,自己辛辛苦苦謀取的乘龍快婿,實則是個彎黃瓜,她們會怎樣?」
「拭目以待唄,好戲不看白不看。」
9
繼妹十里紅妝風光大嫁那日,繼母站在我身側:「這樁婚事,本應該是你的,誰知國公夫人看不上你,非要把成婚人選換成你妹妹。」
我笑得真誠:「那就恭祝妹妹新婚順遂,萬事順心吧。」
回去的路上,小斐笑得眉眼彎彎:「小姐,您可真會內涵,二小姐嫁給這樣一個男子,如何順遂、順心哦。」
「這就不是咱們該操心的問題了。」
果不其然,繼妹三日后回門,臉色鐵青,世子爺站在她旁邊,臉上也是勉強維持的笑容。
世子爺去書房找父親的時候,繼母拉著繼妹的手追問:「可是世子爺待你不好?」
繼妹只是搖頭。
「國公夫人苛待你?」
「不曾。」
繼母著急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啊?是想要急死我嗎?」
繼妹看了看我。
我立馬順勢告辭。
不用聽,我也知道是什麼鬼熱鬧。
世子爺被迫娶妻,外面的小倌如何不鬧?
世子不敢跟國公爺和國公夫人發火,還想讓繼妹早日懷孕,待她又豈會溫柔?
果然,繼妹和世子一起離開的時候,繼母眼眶通紅,拉著繼妹的手依依不舍。
火燒得還不夠旺,我愿意再給她們增加點柴火。
10
小斐提著在府外買的醬肘子,欲言又止。
我余光瞥過繼母之前安排在我院子里的耳報神,對小斐眨巴了一下眼睛。
小斐心領神會:「小姐,您猜我今日出門發現了什麼?」
我裝作好奇的模樣:「怎麼了?莫要吊人胃口。」
小斐左右環顧,然后小心翼翼:「我今日在桂花巷看到世子爺了。」
「妹妹愛吃麥香齋的桃花酥,妹夫和妹妹真是鶼鰈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