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繼妹興致越發好:「不還有我嗎,放心吧,絕對不會讓你丟臉的。」
繼妹說著就把我架到了行酒令的桌前,誰知剛坐下不到半刻鐘,令牌就傳到了我的手上。
繼妹偷偷遞給我一張紙:「借給你用。」
她會這麼好心?
我不信!
我一把抓過了她的手:「妹妹,我知道你怕我被人嘲笑,但這種騙人的事我不能做。」
「既然是你的詩作,就拿出來讓大家欣賞欣賞你的才學。」
貴女們議論紛紛。
「淑雅怎麼還幫你姐姐作弊啊?」
「淑雅你這樣就不厚道了。」
裴將軍的女兒裴青媛打圓場:「淑雅寫的詩從來都是拔尖的,她也是為了幫助姐姐,我們一起看看淑雅寫的新詩吧。」
繼妹的手拼命往后縮,我一把搶過那張紙交了過去:「聽說妹妹的才藝在上京城都是數得著的,如今我也有幸見識一番啦。」
隨著紙張打開,人群中竊竊私語,隱隱約約能聽見:
「這不是崔大家的詩作嗎?」
「也不知道淑雅之前寫的那些是不是抄別人的。」
「她把抄別人的詩詞給自己的姐姐,看不出來她竟是這樣心機深沉的姑娘。」
繼妹的面容青了又紫,紫了又青,最后捂住臉跑出了院子。
所有人充滿同情地看著我,我笑道:「妹妹是拿錯了紙張。無奈我這個人筆墨不通,粗鄙不堪,不然也不至于累得妹妹幫我周旋,我自罰三杯。」
說著我一飲而下。
太傅家的大小姐寧馨笑了:「誰說女孩子就一定要精通詩書,我就不愛讀。我聽說淑晴姐姐外祖家行商,淑晴姐姐耳濡目染,自有過人之處。
」
旁邊一個蘋果臉的小姑娘附和:「就是就是,女孩子難道只有一種模式嗎?飽讀詩書是女子,騎馬射箭是女子,經商賺錢也可以是女子,我們女孩子本身就可以有一萬種可能。」
「對啊,我最喜歡的【曉春生】也是女子。誰說我們女子就只能在內宅相夫教子了。」
這場宴會我認識了好幾個志同道合的好朋友,繼妹卻在宴會上丟盡了臉面。
6
晚上在繼母的院子里。
父親終于舍去慈善的面具,虎著臉問我。
「跪下,你可知錯?」
我趕忙跪下道歉:
「父親容稟,孩兒不想妹妹的才學被我盜用,也不想胸無點墨跟別人裝相,所以才會公布的。
「但我實在沒想到,妹妹居然會給我一張崔大家的詩。這不是在明擺著告訴別人我不學無術,還打腫臉充胖子嗎?」
說完我就裝作委屈到不行的樣子,眼淚啪嗒啪嗒地掉。
繼母的眼底都是不耐煩和厭惡,表面上卻只得安慰我:「你想多了,你妹妹她拿混了紙張,本來是想要幫你的。」
我用帕子拭淚,抽噎道:「我自小在外祖家長大,身邊沒有親近的姐妹,見了妹妹就親近得不得了,我剛剛也和大家說妹妹絕對不是故意的,奈何那些人居然不信我。」
父親不耐煩地揮揮手:「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轉身就走,父親和繼母這就裝不下去了嗎?這才哪到哪?
7
別看繼母在我手上屢屢吃癟,但她內宅的彎彎繞繞門清。
她要把我送進宮。
小斐氣得臉都紅了:「夫人真是好計謀,既打發走了您,又能光明正大扣下您的嫁妝。
小姐,咱快給老太爺寫信,張家欺人太甚。」
我笑著安撫小斐:「這點事就要哭著求外祖父了?對得起外祖父這麼多年手把手教我?」
小斐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小姐,都什麼時候了,一旦夫人把您送進宮,哪怕咱們有再大的本事也出不來了。」
我小心擦去她臉上的眼淚:「我問你,宮中現在什麼局勢?」
哭得稀里嘩啦的小斐愣了半晌:「皇后娘娘有子萬事足,一心教養太子。如今宮中最受寵的是淑妃娘娘,她本是顧家的庶女,一步步爬到了淑妃之位。」
我對鏡自照:「那你覺得我好看嗎?」
小斐氣得跳腳:「我的小姐哎,都什麼時候了,您再自戀也該看看時辰啊。」
我就靜靜看著小斐。
小斐悟了:「您的意思是?」
「淑妃娘娘辛苦爬上高位,最怕的就是家世好又漂亮的女子入宮爭寵,如果淑妃娘娘知道我長得足夠好看,你猜她會怎麼做?」
小斐更著急了:「她肯定會第一時間就給您賜婚,到時候兩眼一抹黑,咱們可如何是好?」
「那如果,我在她賜婚之前表明自己心有所屬呢?」
小斐更是急躁得不行:「您什麼時候有心上人了?奴婢日日跟在您身邊,怎麼一點消息都沒聽說?」
我點了她額頭一下:「現在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嗎?」
小斐揉了揉額頭:「您這繼母,當真是面甜心苦,但凡您軟弱一點,就要被生吞活剝了。」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你家小姐的命運還掌握在你手里呢。」
到底是跟在身邊很多年的婢女,小斐立馬出門安排去了。
不出三日,張家嫡出大小姐是京城第一美人的消息都傳了出去。
倒也不用造這般大的勢。
果然不出我所料,淑妃坐不住了,攛掇圣上舉辦荷花宴,要求世家貴女都要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