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疼得大叫,我心里頭稍稍舒坦了些,哼!叫你對我無禮!
一時,罐子里的空氣燃盡,渾身的皮肉又鼓起來,像幾十只手在擰他的肉一般,
疼得他皺眉。
他奇道:「我見隨軍的郎中也好使這招,怎麼人家都不疼?」
「不疼那是不管用,就得疼了才管用!」我這般道。
「你且受著吧,還有好一會子呢!」
說完,我便將床上放著的幾條棉被全部給他捂到身上,捂的嚴嚴實實的。我同他說,此時正是醫治的關鍵時期,不能透一點縫兒。
床上的棉被太多了,也沒了我的地兒,我就靠著床在地上隨意鋪了條褥子睡。
我告訴他,明天早上起來膀子保管就不疼了。
他問我,罐子不用拔麼?我說不用,徑自便睡了。
后面秦昭還同我說了什麼,我都聽不著了。
實在是太累了。
第二日,我打了個哈欠一翻身才發覺身下竟軟軟的。
原來竟不知什麼時候已睡到了床上。
外面有丫鬟來給我梳洗打扮叫我拒了,說實在的,我一個種地出身的女孩子,實在是不習慣叫人伺候。
我自己梳洗穿戴完就站在廊檐下看秦昭在院子里練劍。
我一直以為,秦昭小將軍的名號就是別人叫來奉承他的,不想他竟真的有些能耐。他手握長劍,劍就像活了一樣,仿佛舞動的劍風都銳利了起來。
一時練完了劍,我同他才一起去了喜春堂陪老太君說話。
老太君高興地拽著我的手說,她第一眼看見我就覺得我要給他們家做媳婦,如今果然成了她們家的人,她高興的昨天一晚上都沒睡著。
我反握住老太君的手笑道:「能常伴祖母身邊,我也高興的一晚上沒睡著!」
老太君又同我說,將軍府本來就人少,就算如今我來了,也還是少了些熱鬧,叫我抓點緊給秦昭生兩個孩子,才是真正熱鬧起來了。
我咳了咳,不再說話。
倒是秦昭信誓旦旦的道:「祖母您就放心吧,明年這個時候保管叫您抱上重孫子!」
老太君高興的連聲道好。
我不住地拿眼睛覷著秦昭,你不覺得這餅畫的有些不切實際嗎?
按規矩,第二日的回門。
自從我嫁到秦府,我二叔就把我爹娘給放出來了,他們現在可以隨意走動。
我娘見了我哭的很傷心,我爹也很后悔,說當時不該聽我二叔的來京城。
我原本想說,我已經有了帶他們回禹州的辦法,但是我又覺得,事關重大,沒作定了之前還是不要叫他們知道了。
因此一改口風道:「人各有命數,既然來了京城,就按來了京城的打算。」
「況且,秦家人的確也待我很好。我很喜歡秦小將軍,這親事也不全是二叔的逼迫,我自己也愿意的。」
我爹娘聽此雖然仍舊后悔,但心里還是稍稍安慰了些。
走前我又去見了二叔,我告訴他,秦昭雖然仍舊不愿意跟隨瑞王,但是話頭已松動了許多,如今只是顧念著幼時太子照顧他的情分。
一旦瑞王果然坐定了東宮,秦昭是再沒有不肯的。現下,與其在秦昭身上費心,不如把勁兒用在皇帝身上。到時,不僅秦昭,天下兵馬盡歸瑞王所有。
這話是秦昭教我說的,ẗüŤū́秦昭告訴我,若我二叔果然將這話告訴瑞王,瑞王必會將他臭罵一頓。
我二叔這個傻子,一聽我這樣說竟然覺得頗有道理,果然就要備車去瑞王府商議了。
一想到我二叔就要被瑞王臭罵,我就高興的不行。
我深刻地領教到,我二叔這個人,真是除了逢迎拍馬,一點子能耐都沒有。
瑞王要是能要到老皇帝改立東宮的圣旨還會到處拉攏兵馬麼?他分明是要不到,才想著趁如今的威勢拉攏幾個人,到時候就算名不正言不順,也有能力同遠在皇陵的太子拼上一把。
如今我二叔又去獻計,說不準瑞王還會認為我二叔是嘲笑他得不到皇帝的屬意。
嗐,這可就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
從謝府出來,秦昭要帶我去見一個人。一時走了許久,到了一處山下。
山路陡峭,馬車不能行,我們就都下了馬車往山上走,原來山上是一處很平常的庵堂,叫結草庵。
我問秦昭,來這兒干啥?
秦昭看著我笑道:「祖母不是要孫子麼,咱們來當然是求子了。」
求子?誰要跟你生孩子?
我的臉漲的通紅,本來要臭罵他一頓,突然又覺得惹惱了他也不是好事,因此一言不發就要扭頭回去。
秦昭在后面哈哈哈哈的笑了老一陣子,又道:「行了,不求子了,的確有人要見,快回來。」
奈何我得指著他才能回禹州,叫我二叔下大獄,只能又聽從他,不情不愿的回來。
秦昭帶著我進了庵堂,仿佛很熟悉一般七拐八繞地到了一處小院子里。
院子里有一個身著素衣的婦人,頭發盤的整整齊齊的,正在低著頭拿著笤帚打掃庭院。
秦昭上去接過了笤帚,那婦人才抬頭看我們,一見是秦昭便欣喜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