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少夫人來了,那便是咱們闔府最嬌貴的主子了……」
我在紅蓋頭下挑著唇笑了笑:「謝謝嬤嬤厚愛。」
嬤嬤走后,秦昭就來了。
「嘖嘖嘖嘖……叫咱們瞧瞧這是誰呀!」
「當初是怎麼說的來著?」
「哦,要把腦袋擰下來送給我是吧!」
「老話怎麼說的來著,人吶,寧吃過頭飯,不說過頭話兒!」
說完,一手便撩起了蓋頭。
又看了看我的臉便夸張的大驚:「嘖嘖嘖,還真是你啊!」
「我還想著,以你的性子,指不定給來個逃婚替嫁什麼的,沒想到還真是你。」
「行吧,看在你這麼老老實實的嫁過來的份兒上,你的腦袋,我就不要了。」
蓋頭既掀了,我也不端著了。自己卸了鳳冠霞帔就毫無顧忌的歪在床上歇著喘氣兒。
我實在是太累了,多日的心力交瘁,已經讓我再沒有一絲興趣同他吵架。
嗐,誰叫自己當初說了那樣的狠話呢?
如今我肯定不能真把腦袋給他擰下來。
見我一直不說話,秦昭又一抬腿坐到床上來,湊到我眼前道:「話說,是不是你二叔為了叫你嫁過來欺負你了?」
我輕笑一聲:「可是呢!」
「我二叔為了叫我老老實實過來,出謝府之前,他可是要拿繩子捆著我來的。」
「奈何又怕給捆壞了叫你不高興,這才沒捆。」
我原想叫他下去,我這樣跟他躺在一張床上像什麼話?
可是又覺得,整個將軍府都是人家的,連床也是人家的。合該我下去才是,而且現下我又打算同他談判,不好太劍拔弩張。
因此我只好不動聲色的拖著累極了的身子給自己挪到了床邊的杌子上。
又道:
「你知不知道,我二叔把我嫁給你,可是給我帶著令的。」
「什麼令?」
「讓我勸你呀,叫你知道好歹,早點帶著你們秦家的部曲跟著瑞王。」
他聽了哈哈大笑。
「是麼,還真是多謝你二叔替我打算了!」
我看著他道:「我知道你不會肯的,你放心,我肯定站在你這一頭。」
他歪著頭看我,并不說話。
我又主動湊上前道:「小將軍,我知道你跟太子殿下關系不一般,肯定不會跟我二叔似的兩面三刀,朝秦暮楚。」
「我呀,最敬佩你這一點!」
「咱們成了親,我保證將我二叔那邊有用的消息都打聽過來,再者呢,你叫我跟我二叔說什麼,我就跟他說什麼!怎麼樣?」
秦昭看著我如此認真的臉色,突然撲哧一聲笑了。然后又點點頭道:「你說的有理!」
「既這樣,你要什麼?」
我道:「只要小將軍和太子殿下作定了大事,我一個平頭老百姓,心里再沒有不高興的。」
「我只想,到時候便請小將軍做主,把我二叔給下了大獄,再放個恩典,叫我同我爹娘回禹州去,怎麼樣?」
秦昭道:「怎麼你竟還想著回禹州?」
「我聽說要娶你那人已另娶別人了,你還忘不了?」
我道:「人家另娶也是我二叔給害的,我不怪他,我回了禹州也不是非要去糾纏人家。」
「禹州是我的家,我只是想回家而已。京城雖然好,但卻不是我家。」
「我是一定要回禹州的,你若不同意,我就另想別的辦法。」
秦昭一聽我要想別的辦法,便道:「好,一言為定!」
我心里正高興時,又聽秦昭說道:「但是我有三個附加條件。」
「首先,你在將軍府這段時間得好好陪著我祖母,要叫我祖母高興。
」
我趕緊道:「那是自然的,這你放心,我一定好好陪著老太君。」
他又道:「其次呢,咱倆今天大婚頭一回,是不是得把這交杯酒給喝了?」說著他提起酒壺,斟了兩杯酒來,一杯遞給了我。
我咽了口唾沫,雖說很不情愿,但是能回禹州,喝口酒算什麼?
「行!」
說著,我舉起酒杯,與他手臂相繞,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仿佛是這一盅酒叫他醉了,他突然看著我,眼底像有化不開的濃墨一般。沉吟道:「花前同飲交杯酒,生死不離情相投!」
「耘織,我們同飲了交杯酒,是否也算情相投了?」
我正要說不是,卻看見這廝伸手就要來解我胸前喜服的帶子。
嚇得我猛地將他推到在了床邊豎著的雕花架子上。
許是我力氣太大了,又或者他不防備。只見他狠狠的撞在那架子上,一時竟起不來。末了,又拿手去揉著肩膀,仿佛真的很疼一般。
我又懊悔自己手勁兒大了,因此又上前撫著他的肩膀問:「可是此處有傷?」
他道:「今日在練兵場切磋了一下,不小心給撞著了。」
我一時計上心來,便道:「你聽說過拔火罐子麼?我在禹州可是正經學過的,要不要我幫你試試?」
我又怕他不同意,接著道:「拔罐兒能治的可多了,像這種通經活絡、行氣活血、消腫止痛、祛風散寒,都能治!像你這種膀子疼,叫我給你試試,保管明天早上藥到病除!」
他看著我又笑了:「好,給你試試!」
怎麼說,原本我都忘了他那事了,今兒他一脫衣服又叫我給想起來了。
見他裸著上身,我有些不自在,但是又覺得,既然是拔罐,那麼就是大夫,大夫有什麼好不自在的。
我要來了罐子等物,又將罐子里頭噴上白酒點燃,待那罐子里的火燒到最大時給他死死摁到身上,一時燙的他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