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大概是哪個小丫鬟身上有什麼病癥發作起來了,我好歹學過兩天醫術,不若叫我為她診治診治,也算我積了一件功德。
當我穿過花叢,來到假山背處時不免嚇了一跳。
一男一女正脫了衣服在那里……
那女子被人撞破也不羞憤,反而媚著眼睛瞥了我一眼,便嬌嬌柔柔的將臉埋進那男子的胸膛上,
那男子也極其鎮定,見有人來,慢條斯理的披上衣服安撫起那女子來。
我正要撒腿就走。
「站住!」
我當沒聽見繼續趕緊走,我才不站呢,我撞破了你們的隱私,若是打暈了將我扔進這旁邊的荷花池,我不白死一場?
正要跑起來時,有人拎著我的頸子將我拽了回去。
「你是哪家的?」
我十分害怕,脫口而出道「我什麼都沒看見,別殺我!」
「呵!」這男的吊起嘴角笑了一下「那就是什麼都看見了?」
隨即又瞇起眼對我威脅道:「說,你到底是哪家的?」
「不說我就殺了你,把你扔進池塘里去!」
我太害怕了,咽了一口唾沫。發現咽不了,原來這廝正掐著我的脖子。
這才囁嚅道:「是,是太……太仆寺卿,謝家。」
「哦?」這廝一臉不屑地吊起嘴角笑了笑才道:「原來是我那個叔叔家的。」
我嗚嗚咽咽地求饒:「大哥,放了我吧,我真的什麼都不會說的……放了我吧!」
「若是叫我在外頭聽見一句?」
我忙道:「不會不會……」
我試探的將他的手取下來,然后撒腿便跑了。
直到跑出很遠,我的腿還在打顫。我的天哪,嚇死我了!剛剛真是差點要被喂魚。
被這麼一折騰嚇得我再不敢亂走亂逛了,又不想回去討她們姐妹的厭。
只好在一個水榭旁邊坐著熬時日。
我想著,這筵席再隆重下午也該散了吧,到時候我可同我叔叔一起回去。
已經到了初冬,水榭上尤其冷的不行。剛剛出了一身汗,我又穿得薄,萬一回去風寒可了怎麼辦。
想到這里,我有些想念許延舟了,不知道他回到禹州了沒。
一時過了許久,眼看著太陽快下山了我二叔還沒來找我。我不免心慌起來,親自去了前院找他。
路上碰見了送我進這園子的嬤嬤,這嬤嬤攔著我道:
「姑娘往哪里去?里頭正擺晚飯呢,一時怎麼也找不著姑娘。」
我匆忙道了謝,「多謝嬤嬤,多謝老太君的好意,我便不在這里用晚飯了,恐我二叔找我,我要同我二叔回去了。」
這嬤嬤便拉著我的手笑道:
「姑娘不必回去了,你叔叔上午就往太仆寺去了。」
「我們老太君喜歡你,你叔叔叫你留在這里陪我們老太君呢!」
「過兩日,你叔叔再接你回去。」
「什麼?」我大驚。
我二叔他怎麼這樣?
10
我一時氣了個倒仰,卻又什麼都不能說。老太君無子無女,只是想讓我陪著說兩天話罷了,我若此時又鬧將起來,不免又叫老人家多心。
因此只好強顏歡笑的跟了嬤嬤去里頭吃飯。
劉老太君的確很喜歡我,吃飯時叫我陪著坐在身邊,好吃好喝的不停的往我碗里頭夾。
一時飯畢,撤了桌子,劉太君又拉著我的手叫我同她坐在一起,問著些我幼時的事。
又聽我叔叔說我曾在禹州學過醫術,便同我探討起岐黃之道來。
幸好徐大夫叫我背過幾個延年益壽的古方兒,此時我便說與劉太君為了博她一笑。
正說笑間,嬤嬤便高興地走來說:「老太君,咱們家小將軍回來了。」
老太太登時便喜笑顏開起來,忙拉著我的手道:「我有一個孫子,比你略大兩歲,他也最喜說笑,叫他來你們見見。」
一時進來一個錦袍玉帶,長身玉立的年輕人,我不敢抬頭,只見劉老太君拉著他的手高興道:
「你瞧這個妹妹怎麼樣呢?」
「就是天仙兒長成她這個樣子,也就足了。」
「你可知道她是誰家的?我保你猜不出來!」
劉太君的小孫子笑道:
「既是比天仙還好,那必定是天上來的仙子了,難為祖母給留在咱們家了。」
嗯?這聲音?
我一看,嚯,好家伙!
可不就是假山旁邊的那個淫賊?
老太君給哄的一陣高興,忙道:
「這是你叔叔家的侄女,叫耘織。」
這淫賊臉上溫潤一笑,朝著我虛虛行了個禮道:
「見過耘織妹妹,耘織妹妹安好!」
我木著一張臉看他,并不說話。
一旁的嬤嬤以為我是不知道他的名字才不還禮的。因此朝我笑道:
「我們小將軍單名一個「昭」字。
按理,我應該管他叫昭哥哥。可是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下午假山旁邊他騎在那女人身上的樣子,還有他捏著我的脖子要掐死我的樣子。
再管他叫「哥哥」?
呸!惡心死我了。
可是不還禮又不是,于是我并不看他,很快速地行了一個禮道:
「秦昭,你好!」
周圍的丫鬟婆子都笑了。
劉太君以為我剛從禹州來不通禮儀,笑著道:「傻孩子,你該管他叫哥哥的。」
得了吧,他要是我哥哥,我連夜扛著汗血寶馬跳長江去。
劉老太君年齡大了,覺少,因此不著急就寢。
見我在,自己孫子又陪在身邊,高興的令人去傳了一班戲來,叫我們都陪著一起看戲。